七零错换人生 第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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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除非有特殊工作,不然工会人员很少下车间的。

这也是胡光墉想把她安排在工会最主要的原因,做办公室能经常照顾她孩子小。

“害,别提了,有俩机修工喝了点酒,闹事儿,抢个什么女同志,让人告到街道办,那边想着不是啥大问题,让咱们内部解决,尽量别闹到公安面前去。”也就是大事化小。

安然一听可就来劲了,她还没去过机修车间呢,听说那里头一个女同志都没有,全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年代没啥娱乐活动,三角恋的故事她喜欢!

打架的两个小伙子,一个叫王文海,一个叫徐建东,都是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满身机油的工人装,正垂头丧气等着挨批呢。

安然一看,俩人脸上的青春痘都快成芝麻饼了,因为常年在高温高油污的环境下工作,脸蛋被烘得通红通红的。

陈文慧冷着声音,不问青红皂白先把他们训了一顿,无非现在是新社会,是咱们国家的起步阶段,作为青年怎么能不想着为国家多炼一块钢多造一架飞机,尽想着争强好胜,争相在女同志面前表现自个儿,这是不负责任不爱国不爱社会的表现……吧啦吧啦。

她骂得起劲,王文海和徐建东听得哈欠连天,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句,反正安然发现,其他机修工可没把陈文慧的“威胁”放心上,照样在那儿挤眉弄眼做小动作呢。

一眼看过去,全是这样的“芝麻饼”,年纪最大的也就三十出头,待遇不好,又辛苦,留不住老师傅。基本都是教会徒弟,人就想方设法调其他车间去了。

这里有多热,多臭呢?陈文慧骂了几句就捏着鼻子走了,“小安你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要还是不思悔改,下午就让保卫科来领人,公安局也不远。”

她一走,男同志们全都“咦”着,瞎起哄。

安然也没立马就说两名当事人,她先把车间逛了一遍,有啥不明白的就问工人,虽然说的都是专业术语,但大体知道个运作方式就够了。

“来吧,王文海同志,徐建东同志,说说怎么回事。”

俩男同志对视一眼,谁也不肯先说,仿佛谁先说,谁就有告状的嫌疑,这在年轻人里是最受鄙视的。

安然实在是被热得口干舌燥,只想速战速决:“你们不说就我来说吧,那个被你们争抢的女同志叫刘小华吧,是焦化车间的女工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俩人异口同声。

安然逛这一圈可不是白逛的,一听刘小华这名字就知道事情大概了。因为刘小华不是别人,是刘解放的堂外甥女,人长得不怎么样,但仗着堂舅舅是厂长,她在厂里挺有排面。而追求她的男同志也不少,她是挑肥拣瘦挑了两年还没定下来。

安然倒不是说对她挑肥拣瘦有意见,只要未婚,无论男女都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是双向选择。可关键是这姑娘她明面上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看不上,可人送的小东西她照收不误,人请的电影她照看不误,就连瓜子儿汽水这些小零嘴她也是来者不拒。

这年代谁的日子也不好过,花了钱没个响儿,家庭困难的男同志们难免就有意见,找她问个说法吧,她就也不说拒绝,也不说接受……用安然的话说,那就是个女海王。

这些男同志是她养的鱼,想吃啥就无病呻吟几声,自有鱼儿上钩。

不表态其实就是最大的表态,聪明点的男同志看出门道,渐渐也就不跟她来往了。可王文海和徐建东俩人,平时在机修车间消息闭塞,不知道外头都传遍了这姑娘的事儿,好容易遇到一个对他们和颜悦色,不嫌弃他们脏臭的姑娘,自然一颗心直往上扑。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昨晚。

昨晚,王文海刚帮刘小华把饭打好,等着她吃好,又去帮忙洗饭盒,洗回来一看,她居然穿得漂漂亮亮的,坐在徐建东的自行车后座上,看电影去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他气的是徐建东,俩人一个车间,他明明知道他“恋爱”了,还来勾搭他的“恋爱对象”,就是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徐建东呢,觉着王文海是臭孔雀自作多情,明明他问过刘小华是不是跟王文海谈对象,刘小华否认了的,他这才邀约她追求她,凭啥他冲上来迎面就是一拳?

俩人都觉着自个儿有理,所以打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而等同事把他们拉开,一问,原来整个机修车间给刘小华打过饭的就是七八个,请看电影喝汽水儿的五六个,还有几个送过丝巾罐头……得吧,鱼儿见鱼儿,两眼泪汪汪。

机修车间,因为工作环境太差,待遇不好,在厂里谈对象确实有点拿不出手的意思。安然统计了一下,除了二十七八以上那几个结了婚,其他人都是未婚,连对象也没有。

在这个年代,可是大龄青年了。

不过,这个环境差,一面是工作性质使然,更多的则是懒,习惯不好。机油滴下来不及时清理,机油混着唾沫痰液,地上又脏又黏脚,确实是主观因素导致的。

工作服她可以做主,让综治办再给每人多发两套,勤洗勤换就是。

她觉着,得想一个办法,既让他们分散注意力,别整天想着谈不到对象,又能让他们好好的改善工作环境,改变自身精神风貌和形象的事儿……

“你们不是想谈对象嘛,那我就帮你们所有未婚青年找对象。”

年轻人们吹起了口哨,这位全厂有名的漂亮女同志可真会开玩笑,“怎么找,厂里的女工一听说咱们是机修的,理都不理咱,连面也不愿见一下。”

安然上下打量说话的年轻人:“得亏没见面,要见面看见你这头发不理,澡不洗,衣服不换还乱吐痰的样子,你们车间的整体印象分又得低上两分。”

她是笑着说的,所以虽然是打击人,可年轻人们听来不会伤自尊,只是会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可咱们工作性质就这样,每天跟机器打交道,能干净得起来吗?”

“医生也是每天跟病人打交道,干的也是跟你们一样的工作,修修改改,缝缝补补,他们一旦离开医院,哪个不是光鲜亮丽?”

青年们沉默一会儿:“那你怎么给我们介绍对象呢?我们可是有三十几个人呢,厂里哪来这么多女工?”

“厂里女工可不愿见咱们。”有人小声补充一句。

安然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想谈对象,这是人到了一定年纪后的本性使然,她其实也不喜欢陈文慧那种让大家压抑本性的观念,一个人如果连天性都得不到满足,还跟他谈什么理想情怀,这不扯淡嘛!

“谁说我要在二分厂给你们找对象?”

众人眼睛一亮:“那是……一分厂吗?”一分厂效益好,姑娘们打扮洋气,他们也是向往的。

“可一分厂的光棍也不少,狼多肉少啊。”有人幽幽的来了一句,哄堂大笑。

钢铁厂本来就是机械活、重体力活居多,男工比女工多得多,竞争不是一般激烈。

“也不是一分厂。”安然老神在在,心里挺喜欢这群年轻人,姨母笑。

可她忘了,现在的她只是二十岁的女同志,比他们中大部分人还小,小脸白白的,眼睛又大又圆还有光,嘴唇红红的,这一笑差点闪了他们的眼,可把人家大小伙子们脸都笑红了。

“你们说,咱们整个阳城市,哪个单位的女工最漂亮?”

“那还用说,当然是隔壁纺织厂!”

“就是,谁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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