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是普通的泥瓦,院子是平平的黄土地,院中载着一株参天桂树,角落里两颗白梅,以及屋檐下两个晒药用的木架子,其余再无旁物。
连带着房屋和院子,尽还不如毕怀山青澜小筑的一个后院大,甚至没有他在青阑小筑移栽的那片白梅林大。
十分简朴。
仅仅一眼,秦非渊便抑制不住红了眼圈。
他恨不得现下就将师尊捧回子夜峰,高高的放在金椅上,牢牢看护着,而不是在这儿,听师尊被人骂两句‘瞎眼郎君’,欺负的无还手之力。
师尊在此地受苦三年,他却一无所知,实在该死。
秦非渊昂首深吸口气,把酸涩情绪压下,他随手打飞自桂树上滑落,即将掉到楚无玥身上的一块雪球,继续小心守在楚无玥身边。
他要等师尊认他。
楚无玥推开牧淇所在的房门,屋内暖意冲淡楚无玥在外的一身风霜。
牧淇一见楚无玥白衣上染着的脏污,便一刻也躺不住的坐起身来,低咳着,纤弱的声音中带着不悦道:“是谁欺负你了?”
“是薛彬。不用担心,有人替我赶跑他了。”楚无玥嗓音温吞解释:“这身上的伤是我一时大意,跌去摔出来的。”
闻言,牧淇皱眉,召安镇那几个恶霸,什么混事都做得出,谁敢得罪他们。
“谁替你赶跑的薛彬?”她问。
“一位叫秦思归的郎君,打外头来的,今日带去药铺的药材不够换好的补药,也是他帮忙递了银钱,我将人带回家了。”
楚无玥如实相告,又向门外喊一声:“思归,进来。”
牧淇抬眸撇去,见帘帷被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撩开,一个身姿颀长的人自门外走入。
他着一席金纹黑袍,长发披散,眉心刻着道鲜艳红纹,瞳色暗红,双眸幽暗深沉扫来,整个人仿佛一柄利刃,在小小屋内散发着压迫之力,让人喘不过气。
“……”牧淇脸色愈发苍白,下意识去看一眼正向床榻走来的楚无玥,发觉楚无玥并无所觉后,暗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