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又笑了,那双金眸在烛火之中显得越发炽亮,“孤也觉得宋卿醉了,看来两壶的量便能叫宋卿喝得烂醉如泥。”
又伏下身子,在宋普耳边低声道:“宋卿可还有未说的话与孤说?”
宋普做出一副努力绞尽脑汁的样子,又道:“陛下怎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臣……臣不行?臣虽是男人,但在陛下面前,又怎敢显露出那副污浊之态?臣将陛下视若神明,又岂敢亵渎陛下?臣……当真委屈。”
澹台熠靠宋卿极近,鼻间都是他温热皮肤散发出来的肉体馨香,他身上的香味反而是寡淡的,若有若无的,不像是刻意浸染上去的香料,而像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体香。
头一次让他替他批阅奏疏之际,澹台熠便嗅到了宋卿身上这股香气,是他很喜欢的味道,却不曾忆起有任何一种香料与宋卿身上这股气息匹配。
也就是说,恐怕这股味道还是宋卿的体香。
一个男子,怎会如此娇气,又如此……温香软玉,当真前所未闻。
“宋卿不在孤面前,便能正常了?”澹台熠漫不经心地问,身体却又稍稍往前倾了些,手指撩起宋普肩膀上的一缕长发,置于鼻下轻轻嗅了嗅,毫不意外嗅到了那股香气。
宋普吭吭哧哧道:“自是正常的……臣虽年少,却也正是血气方刚之际,怎会不行?只是唯恐冒犯陛下,不敢在陛下面前显露罢了。”
澹台熠问道:“除此之外,宋卿便没有其他话与孤说了?”
宋普犹豫了半晌,才道:“其实……那日陛下将臣磨伤了,臣还未好意思向陛下讨要膏药。”
“……”澹台熠声音轻了些许,道:“孤赠与宋卿的膏药数不胜数,宋卿都用完了?”
宋普委屈地道:“臣怎会嫌弃伤药多?陛下伤了臣,就该给伤药,可陛下未给。”
澹台熠将手收了回来,“看来宋卿当真醉了,竟醉到敢跟孤讨要伤药的地步。”
宋普固执地道:“陛下该给的。”
澹台熠语气温和了几分,“孤应允宋卿,明日便送宋卿伤药,如何?”
宋普这才松懈般,脸上露出笑来,道:“谢陛下恩典,臣不胜感激。”
又讨好地在澹台熠耳边嘀咕道:“陛下威风凛凛,神武不凡,宝剑出鞘既能伤人,也是臣太过娇弱,才受了伤,陛下若能怜惜臣下,也是臣这辈子享用不尽的福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