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种人，有时候会觉得生活需要点意外，但是最后能相融的，还是得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程小姐?”秦欢边说边看着程圆，仿佛在征求她的认同。
但是程圆不接这茬，搅搅杯中香浓的咖啡，生生耐下心里的自卑和慌乱，缓缓开口。
“学历高能力好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一切，秦医生，我不否认你的硬性条件比我出色。”
程圆抿了一口咖啡，只有她自己知道，端起咖啡杯的手都在颤抖，轻轻地放下杯子，站起来。
俯视着秦欢，又开口说道：“无论如何，顾深选择的是我，只要他不放弃，我也一定会坚持到底，你既然这么自信，今天的谈话又是从何而来。”
秦欢倒是没料到程圆的态度会这样强硬，跟她从别人那了解到的不太一样，原本鼓起勇气做好的心理建树和语句准备，就没了发泄口。
秦欢有点恼怒，“我和顾深在美国划船读诗作报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以为就凭你和他短短半年的相处就能产生什么了吗？”
秦欢的语气尖锐起来，程圆也就燃起了熊熊的争强心，也不惶虚让。
“那我和顾深一起喝奶洗澡牵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连我和他是旧识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疑。”
一个老师一个医生像两个普通的女人那样，像吵架，像争论，不过在旁观者听来很是幼稚。
秦欢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沉静下来，抱着手，看着程圆，开始气定神闲起来。
“那你又知道，顾深申请回国定居，只跟学校请辞了两年，他一开始的打算里，就没有你。”
秦欢的语气没有多犀利，反而是娓娓道来这个事实。
“凭什么因为你，他要在国内当医生，而不回名校做授课教授，你凭什么站到他身边?”秦欢的双唇不断翻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冷箭，刷刷地刺进程圆的身体。
‘跟学校只请辞了两年’，‘一开始的打算里，就没有你’，‘凭什么因为你’程圆的脑子里这几句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输了，输得很彻底，因为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喉咙越来越紧，甚至连一口唾沫都难以咽下。
她在坚持什么，她这样的累赘，又在阻碍些顾深什么，但是顾深和她的问题，她一定要亲口问他。
程圆站得直直的，一身的气直往脑袋里冲。
“我和顾深会怎么样，不是你认为的，我配不配得上，也轮不到你说，秦医生，很不幸今天我们要不欢而散了，但是我还是感谢你让我有勇气今天做个了断。”
程圆微微地鞠了鞠躬，直直地跑出了咖啡厅。
秦欢看着她的伞还是安静地靠在座位旁，透明的玻璃外，半蠕动的雨滴一颗滑下，又一颗接上。
她小小的身影，在雨里奔跑，就算周围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她还是跑得义无反顾。
秦欢垂下眼睛，程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