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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1 / 2)

好在一早有个好消息传来,周敏溪确定只是落水发寒引起的发热,早前已经苏醒,身体虽然虚弱,可好歹吃了半碗粥,将养十天半月就能恢复。

只有尤雨容的身体实在不容乐观,从落水至今逾十个时辰,高热不退,肺上积水严重,任由太医妙手回春,也在此刻束手无策。

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意外会在何时降临。

就像尤雨容,鲜活的生命跌入深渊,从那彻骨的湖水中滚了一圈,便将自己短短十七年的人生,彻底结束在冰冷的冬夜。

十一月二十四日夜,准厉王妃因落入引起诸多并发之症,在这料峭寒冬,咽下最后一口气。

离她出嫁,只剩七天。

第100章 结局

满目的鲜艳喜庆的红色, 尚未派上用场,便失去了颜色。

厉王的轮椅停在院子里,下人们轻手轻脚地把红绸和桌上摆放的东西一一拆下, 并蒂金莲的漆盘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转头觑见他沉沉的目光, 心头一凛,忙不迭的收拾好退下了。

管家匆匆拿了氅衣来给厉王披上, 低声劝道:“王爷, 外头冷,您进屋子里去吧?”

厉王收回视线,喉结动了动,哑声问:“尤小姐呢?”

管家说:“尤大人接回去了, 说年轻人身后事不必张扬,就在家中停了三天, 您送的东西他都没要,今儿一早便辞了官职,送尤小姐回老家安葬了。”

他点头, 长长的吐出一口白气, 目光晦涩不明:“知道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迟疑道:“王爷……您节哀。”

他苦笑:“生死有命, 还是孑然一身好。”

命格过硬,克母克妻。

自寻烦恼,也为旁人增添忧愁。

无欲无求,孤身一人,倒不必再受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

管家胆颤心惊,被他淡然的语气吓了一跳:“您可别这样想!”

“东西收拾好,都存库房里去吧, 尤家有什么需求,能满足的便满足。”他嗟叹一声,目光深沉如水:“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厉王妃落水身亡的消息,不轻不重地的掀起了一场风浪,年关将至,遇上这样的事,到底让人唏嘘。

厉王命运多舛,身体已经有了残缺,好不容易等到大婚,却遭受这样沉重的打击,一蹶不振或许还是轻的。

反正后面至除夕,到新年伊始,春日来临,这悲伤的气氛渐渐散去,也没人能见过厉王。

他深居简出,本就不常出门,至此过后更是谢绝见客,几乎连皇宫也不去了。

皇帝体恤弟弟,也没有难为他,只吩咐下人好好照看厉王。

赵如裳期间去过两回,厉王和从前没大区别,只是身上总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话说不了几句,她有心劝慰,此时也只能作罢。

和厉王告别后,正要打道回府,却在门口看见一辆眼熟的马车,心下有些诧异。

周敏溪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赵如裳,有些局促的绕着手指:“宜嘉姐姐。”

赵如裳放下帘子,看她仓惶的神色:“你来找七哥?”

周敏溪大病初愈,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看起来仍有些虚弱,再不复从前的明媚娇俏。

“本来是想的,到了这里又不敢进去了。”她垂下头,长长的眼睫遮盖住眼底的落寞,赵如裳有些心疼,伸手摸摸她单薄的肩膀。

“你想和七哥说什么?”

赵如裳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周敏溪心里最敏感的伤口,脸上痛苦一闪而过,她抱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尤小姐不是我推下水的……她和我说了几句话,我看她脚下忽然滑了,就去拉她……我没想到,我救不了她……”

周敏溪有些语无伦次,急的眼泪直掉,显然是陷入回忆的恐惧中,当日意外如影随形,成了一块心病,久久不愈。

赵如裳把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我知道你想救她,然而生死有命,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好在神佛庇佑,你还能安然无恙!”

“宜嘉姐姐,可我太难过了……”周敏溪哭得撕心裂肺,这段时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自责一下子就溢了出来:“她为什么会死呢,好好一个人忽然就醒不过来了。眼看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他该多伤心……他这一生已经如此艰难了,我连这个都帮不了他……”

周敏溪话说的乱,赵如裳听了一阵,才知她说的是厉王,无可奈何的叹息:“不是你的错!”

周敏溪哭了好一阵,才精疲力尽的停了下来,赵如裳帮她擦去眼泪,等情绪稳定下来,才亲自送她回府去。

周夫人发现女儿出了门,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带着她回家。自从尤家小姐出了事,周夫人便生出患得患失的感觉来,生怕女儿单独外出会发生什么意外,以前什么狠心坚持都顾不上了,只盼着周敏溪能够平安健康。

送回周敏溪,赵如裳才又掉头,途经国子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幽幽一声叹息,飘散在风里。

夜里裴渊回来,见她兴致缺缺的在软榻上翻着书,忍不住挑眉:“怎么了?遇见什么事了吗?”

赵如裳抬眸,把书丢在一旁。

最了解她的人,便是裴渊了,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猜透她心里的想法。

赵如裳半跪在榻上,抬了胳膊吊在他脖子上,咧嘴笑起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了解我?”

裴渊笑了笑,顺手揽住她的细腰:“你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了。”

赵如裳打了一个呵欠,在他脖颈上蹭了蹭,把今天的事都说了,裴渊拦腰抱起她,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我们都是局外人,做不了什么。有些事情,时间一久也就淡忘了,困扰自己的,不过是些执念罢了。”

赵如裳问他:“你有过执念吗?”

裴渊顿了顿,薄唇轻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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