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夺残碑有何用,先离开这里去外围等我,随我回去。”
一片肆意而沉闷的水流声中,郁仪张口未说答不答应,而是抿唇道:
“楚风和曼枝还——”
“轰隆——”
郁仪余下的话被猛涨的水声盖得干干净净,不光是声音,那万千水绳猛然炸开,形成深灰水幕,兜头朝两人袭来,似猛兽扑杀猎物。
“宋宗主!”
“这池水想做什么?”
只在转息之间,水幕倏然缩小,从有半个仙宫高、变成了只能包裹里头两人的大小,颜色也深了起来,在外头的修士全然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好在这水幕持续时间不长,不过三四息,水幕在一声轻微的炸破声中尽数散成了水,哗啦啦落回洗砚池中。
而池上,魔修和残碑都不见了踪影,只剩宋宗主一人。
水幕裹着郁仪,穿透洗砚池向下落去,郁仪整个人悬浮在圆形的淡灰水幕中,向外看去。
这里一片黑暗,只有时不时闪过一些红色的光。那些或大或小的红光向上飞去,郁仪多看几眼,才发现那些红光是燃烧到最后、不甘心散去的余温,而它们附身的事物早已不知燃了多久,脆弱而焦黑,几欲破碎成灰。
它们静止在空间中,像黑暗中濒死的星辰,仿佛再动一动就会彻底破碎死亡,散成一团烟。
郁仪明白了,不是它们在向上去,而是自己一直在疾行着向下去,仿佛要挟着她直坠入虚无深渊。
在那些红光彻底消失在郁仪眼中时,郁仪的脚踩到了地面,水幕随之消弭。
她刚将残碑放下,身旁就围上了两个人。
楚风蟒尾拖在身后,腰肢摆动,摇曳生姿,苍白又妖异的指尖描上残碑:“尚算顺利?”
曼枝则绕着残碑走了半圈,最后停在前方:“嚯,这花长得和当年那朵真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