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隐约地有种感觉:眼前之人已经不只是少年记忆中出尘温柔的小师哥,更是那个曾执掌魔道、俯瞰天下的玄袍帝君。
像是隔了一层清冷冷的雪幕,方知渊有些看不透他。
“阿渊。”蔺负青无奈戳他,“吃醋了这是?”
方知渊别开眼不吭声。
其实他倒不是介意别的,蔺负青无论怎样都不会害自己人,百来年的师兄弟了,这点交心的信任他们还是有的。
他唯独怕的是蔺负青瞒着他……做下什么自伤之事。
蔺负青认真道:“别闹,我喜欢你。”
重音咬在那个“你”字上。
“……”
方知渊绷不住,耳根微微红了。
他闷着口气,含糊地恼,“胡说八道……!”
“再说了,赴金桂试不仅仅是为了姬纳。这回不仅我要去……你的三位师弟师妹们都要去。”
蔺负青悠悠说罢,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只纸折的小雁。
“今晨刚刚收到的传讯纸雁……这一届的宗门试,拔得头筹的是那个叫沈小江的小孩。嗯……这孩子,我也蛮想带去。”
“你当真想好了?”方知渊又一怔,看蔺负青的意思,这是要彻底叫虚云宗入世了。
“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世外桃源虽妙,可一旦宗门的乾坤归元大阵被破——我们几个真传弟子倒好,可那些外门的人,自个儿修为又低,又无可依附的势力,你叫他们怎么活。”
“我年少的时候,也曾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区区一个虚云宗,百来个人,一柄剑足以庇护妥当。”
蔺负青淡淡道,“后来结果你也瞧见了,我一入魔,虚云宗直接散了。既然有幸重来一回,总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