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逼得狠了,逼得要疯要崩溃了,也只敢深更半夜偷偷躲起来喝酒;明明那样担忧那样不安,也只敢嘴上说几句无关紧要的醋话。
然后默不作声地目送他远走,安静地等着他选择回来,亦或是不回来。
蔺负青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他是护住了他的小祸星,可是当年那个不服气提刀就敢跟他干架的桀骜少年,也被他亲手葬送了。
蔺负青恍惚地在心里喃喃:对不住。
是我把你磋磨成这般模样。我真的待你不好,很不好……
我是真的竭力了,可我也是真的力有不逮。
就像现在,我是那么想要快一点回到你身边,可我也是实在爬不起来了……
蔺负青闭上了眼,泪水滑落。
他在心中小小声地说,别太怨我。
他用残存的力气取出一个传讯纸雁,忍痛催动灵气,写道:“明日归,勿念。”
写完了,蔺负青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他细弱地喘着,睁着已经一片迷蒙的眼眸看着那行字,半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究竟是缺了什么。
蔺负青重新抬起手,添了两个字。
——无恙。
“明日归,无恙,勿念。”
蔺负青轻点一下,念一声“去”,那小纸雁便扑棱棱地乘着夜色飞远去。
蔺负青怔怔瞧了半晌,收了目光,开始在乾坤袋里翻丹药往口里送。
今晚是回不去了,明早见知渊时怎么也得装的正常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