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心生不忍,半晌低叹着柔声道:“喝酒误事,以后注意少饮。”
魔君暗想:其实知渊忘了也好,能免去不少麻烦。
本就是一场错,如今错里加错反而拨正回来,他还白赚了春宵美梦一晌贪欢。
“……我不好,往后是该戒一戒了。”方知渊缓慢摇了摇头,沉声道,“昨夜叨扰师哥,下回我成亲之时,师哥也该来金桂宫陪我喝上几杯喜酒。”
“……”
蔺负青心里刚浮起来那几丝不忍与释然顿时烟消云散,他凉凉地笑道:“这是自然……时候不早,你该走了。”
“是,我走了。”
方知渊眼神恍惚地点头,转了身就往外走。
没走出两步路,蔺负青从后头追上来,哭笑不得地将玄金长刀递还给他,“尊首,你的煌阳刀不要了?”
方知渊愣了一下,这才感应到自己识海里少了他的本命仙器:“煌阳怎么在你这里?”他神色阴晴不定,不确定地努力回忆,“我……昨晚是不是在雪骨城外拔刀了?”
蔺负青已经连气都懒得气他,千言万语涌至嗓眼,化作一句头疼至极的:“……我送你出城。”
方知渊沉默了,半晌才接过煌阳,轻声道:“……这回就别送了。雪骨城的路我又不是不识得。师哥去陪新娘子吧,大婚早上就把人家姑娘晾下算怎么回事。”
“……”
蔺负青也沉默了,他突然觉得腰背和某处不可言喻的地方又酸痛起来。
于是魔君便诚恳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可回去了。”
……
——当日,魔君回了寝殿,不许别人经手,亲自把喜房里的布置,包括红烛香果软帐鸳鸯被等一应物品,那些没被烧尽的破烂,全都一件件地重新亲手烧了。
那时候,蔺负青隔着飞火烟灰,哭笑不得想着方知渊失魂落魄的背影。
算了,算了,天意无缘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