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负青道:“我不过是有些别的事情,恰巧又听说你在这里,想着总要来见你一面罢了。”
柴娥的双肩颤抖了。
他红着眼眶哽咽道:“……君上,风姿未改。”
蔺负青安静地笑:“我应当改什么?你以为我会改什么?”
柴娥赶忙拭泪,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紫蝠心胸小气了。”
蔺负青就道:“这么一路赶来,孤家累得很呢,左护座也差不多够了罢?快些容我进去睡觉。”
柴娥的眼泪再一次流出来了。
风姿未改,风姿未改——
他们的君上,竟果真还是前生模样。
两息后,黑纱帐被向两侧撤下去。蔺负青仍是他那一身白袍白衣,平静自若地从中走了出来。
柴娥半步落后跟随在他左侧,一扬手,呼喝道:“开城门!雪骨的喽啰们,迎君上入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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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洲,识松书院。
书院下的松林小径尽头,生袁子衣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金桂宫粟舟,以及从粟舟上逐一走下来的金衫修士们。
他本不该如此无礼;作为书院这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之一,他也本不可能如此无礼。
之所以失态,只是因为袁子衣在这几位来自金桂宫的贵客之中,望见了一位熟人身影。
那是个很年轻俊美的修士,五官深邃,身姿修长,乌黑长发散散地扎在脑后,有些随性落拓,又有些洒然桀骜的意味。
他半倚在粟舟船舷上,身穿暗金袍衫,束着桂花烈阳腰佩,穿着与其他金桂宫修士一般无二。可那周身隐约藏不下的锋芒与侵略性,却远不是寻常金桂宫弟子所能有的。
那俊美修士似乎正在沉思,待他若有所觉地一抬头,视线正好撞上袁子衣讶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