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度从后头追来:“叶四。”
海浪声模糊了宋五的声音,但叶花果还是听见了,回头了。
宋有度将盛满自制法宝的乾坤袋放在她手心,低低道:“师姐,一路……小心。”
叶花果有些紧张,她把乾坤袋捏在掌心,小孩似的认真重复:“我我……我小心!一定小心!”
须臾,叶花果御剑而去。
她很快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天际。
宋有度仰望天际。
都走了。
这虚云宗六位亲传,六个兄弟姐妹,到底只剩下他一个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师兄弟姐妹里最无能的一个。虚云四峰留给他来守,其实很不靠谱的。
他不喜热闹,孤僻沉默,也不会打架,只知道躲在洞里炼器。谁的仙器坏了他给修一修,要出门了他给开个粟舟,仅此而已。
……当年大师兄从那个炼器老匠手下,欲将被鞭打得遍体鳞伤的小奴隶买下的时候,那小奴隶就已经木木呆呆地说过了:我除了炼器,什么都不会。
蔺负青就问他:会锻刀吗?
小奴隶点头。
蔺负青又问:会开粟舟吗?
小奴隶说:可以学。
蔺负青便粲然抿唇而笑:那就够啦,你跟我来吧。
那时,金阳穿透了肮脏的炼器房窗边,少年仙君的侧脸在日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连每一根纤柔的眼睫都在皮肤上投下影子。
自那以后多年,宋有度再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