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懊恼自己发错信息的同时,忽然想到,万一温季瓷刚才没有在看手机呢?那他就很可能没有看到自己发的那条信息。
桑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要她赶在温季瓷看到那条信息前,把他手机里的信息删了,那就万无一失了。
桑酒连鞋都顾不得穿,赤脚朝温季瓷的房间跑去。
温季瓷倚在床边,他垂着眼睛,瞥到了桑酒发的信息,他看了很久,唇角勾起。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桑酒焦急的声音响起。
“哥哥,睡了吗?”
温季瓷瞥了一眼时间,时间已经不早了,桑酒却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他或许知道桑酒想干什么。
温季瓷慢悠悠地把手机放到一旁,沉声道:“进来。”
桑酒打开门,温季瓷望了过去。桑酒穿着吊带睡裙,因为跑得急,领口有些歪,锁骨精致漂亮。
黑发垂在胸前,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赤脚站在那里,雪白的脚趾踩在地面上,根根如玉,似笼着清透的雪光。
温季瓷瞥了桑酒几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淡声道:“有事?”
桑酒进来后,带上了门。她先看向温季瓷的手,很好,他手里没有手机,桑酒松了一口气。
桑酒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开口:“哥哥每天是不是很忙?”
温季瓷眉一挑,这时候哥哥倒是叫得挺勤快的,他笑了笑:“哥哥是挺忙的。”
桑酒眼睛转了转,又说:“应该忙得连手机都没时间看吧。”
温季瓷松散地抬眉,轻笑了一声:“是没时间啊。”
桑酒抿着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季瓷满意地看到桑酒的神色越来越急,他神色未变,淡定自若地往后靠了靠。
过了一会,温季瓷状似无意地开口:“我困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
桑酒急了,她连忙编了一个理由:“那你手机能不能先借我一下?我最近发现一个游戏挺有趣的,我帮你下载一下。”
温季瓷现在怎么可以睡觉,她信息还没删呢。
温季瓷没答,桑酒以为他同意了她的话。
桑酒小心地一步步挪到温季瓷床前,手探过去,还没碰到手机,一只冷白修长的手蓦地圈住了桑酒的手腕。
低低沉沉的声线响起:“想干什么?”
桑酒眨了眨眼睛:“哥哥刚才不是说困了?”
温季瓷状似无意地又把手圈紧了几分,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地放开。
他轻描淡写道:“刚才是困了,就不允许哥哥现在不想睡了?”
桑酒这下算是明白了,温季瓷是故意的,他根本不困,就等着她来拿手机。
桑酒一下子站起身,瞪着温季瓷:“你看到了吧,你果然看到了。”
温季瓷肯定早就看到信息了,现在是故意耍她。
温季瓷像是没听懂一样,漫不经心道:“看到什么?”
“就是那个啊……”桑酒迟疑了几秒。
温季瓷唇角轻勾,眼底带着兴味:“那个是哪个?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温季瓷直直望着桑酒,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对了,还没告诉你,那条信息,我很满意。”
最后四个字他故意放缓了语调,平添了几分暧昧。
桑酒汗毛直竖,温季瓷说他很满意?他是变态吗?
她干脆不遮掩了,直接开口:“我发错信息了,你快把信息删了。”
温季瓷深深地望了桑酒一眼:“信息发给我就是我的了,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
“而且一条信息你就想打发我,你就这点诚意?”
桑酒愣住:“什么?”
温季瓷的声线倏地低了几分,有些哑:“想谢我,你就这点诚意?”
桑酒被温季瓷这不讲道理的样子惊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想要什么?”
桑酒的声音清晰地抵达温季瓷的耳侧,他凝视着桑酒没说话。
窗外是漆黑的夜,冷清清的月光在窗下凝成了一方寂静,轻而暗。
温季瓷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轻轻地浮现,在黑暗中蛊惑着他。
那个声音在问他。
温季瓷,那你想要什么?
生于暗处的花,早已不知不觉地绽放。尖锐的藤蔓包围着它,它却仍疯狂地攀上那带刺的茎。
细小的刺没入了皮肉,却感觉不到痛,幽暗恣意蔓延……
温季瓷沉默的时间太久,他却一瞬不瞬地望着桑酒。桑酒察觉到他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像是最遥远的触碰。
桑酒不由得心一紧,唤了一声:“哥哥?”
温季瓷瞬间回过神来,他敛下神色,恢复了冷清的模样。他偏过头,不再看桑酒,他的声线不冷不淡。
“你回去吧。”
桑酒往前走去,临近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温季瓷一眼,直到她离开前,温季瓷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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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瓷的工作很忙,时间安排得极紧。
结束工作后,司机开着劳斯莱斯送温季瓷赶去一场慈善拍卖晚宴。
这场晚宴是在前几个月就已经敲定的行程,不好推脱。按主办方的说法,温季瓷象征性地走个过场就行。
温季瓷刚入席,场馆里头的细碎议论声便重了几分。
没过一会,有个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进来,才消停的议论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