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瑟泰特离开,琳琅也转身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她从来都没有要等他们回来的想法。
既然是“被偏爱”的姐姐,适当的任性有何不可呢?
太轻易到手的感情,拥有者总是质疑着其中的真假,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怀疑的祸根。他们试图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着真相,一旦被爱的对象没有完全符合他们的苛刻标准,遗弃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越是对你好,就越是不珍惜。
琳琅啧了声,男人的劣根性啊。
她正想着,视线骤然变得开阔。不远处便是晚霞笼罩下的泰晤士河,大片的野菊花织成了一块块的柔软的金绒毯,五六只灰雁伸展着翎毛,时不时将嫩黄色的嘴喙探进水里捕食,激起晶莹的水花。
两岸砌满了错落有致的房屋,红色的漆面,蓝色的玻璃,在窗户旁自由生长着天竺葵、金丝桃与绣球。斑斓的色彩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浮现,从朦胧到清晰。
男人依旧是一袭剪裁精致的燕尾服,烟灰色的水晶胸针,一尘不染的铮亮皮鞋,浑身上下都透着顶尖精英的气息。瑰丽的光影盘落在他的冷淡眉目上,透出几分艳靡的美色。
“好巧。”
琳琅率先打了个招呼。
对方迈开长腿,很快到了她的面前。
梵卓撩了撩眼皮,语气冷冽。
“不巧,我在等你。”
琳琅抬头,高大的身影将她尽数包裹。
“被十二个弟弟轮流表白,是不是很高兴?
她呆了一下。
这么直接的么?
“……嗯?”
一股薄淡的红酒味道从他的唇齿间溢出。
琳琅不太适合这个人突如其来的逼近,她往后退一步,对方也跟着踱步上来,直到退无可退,她背部抵上了一扇坚硬的红色墙壁。
囚禁在狭窄逼仄的角落里。
他双手甚至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强烈的压迫感却如影随形。
琳琅垂下了眼帘,不经意看到了,政客先生的翡翠袖扣处晕染了一团鲜红的酒渍,气味儿尚且浓烈,根本不像这个男人平日里进退有度、优雅得体的作风。
于是她仰起脸,眉眼弯弯,笑得不怀好意。
“怎么,来得这么急,哥哥大人担心我被你的弟弟抢走呀?”
梵卓的目光流转到她的脸庞上,犹如一株似雪的山茶,不染纤尘,皎然明净,可是却长了玫瑰的荆棘反骨。
他缓缓地说,“你就这么渴望被疼爱么?”
琳琅眨了眨眼睛,流露特有的疑惑神情。
“先是诺菲勒,又是托瑞多,现在又出来了一个爱德华。”他脸色不变,冷静叙述,“好了,如你所愿,这群小鬼都拜倒在你的长裙之下了,你还想怎样做呢?一个个跟他们谈恋爱?”
在那似有若无的威胁眼神之下,琳琅还特别不怕死,扳着手指头认真数了起来,“其实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你想啊,每一个月换一个情人,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唔,要从谁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