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他们约的ktv,离这儿有些距离。这会儿早错开了晚高峰,但市中商圈,不分早晚,它永远堵得一副水泄不通的模样。
每遇这种路况,廖星燃就觉着,这座城市,肯定肚子疼。因为他就像一个坐在马桶上用劲儿到涨红了脸的便秘中年油腻大叔。
拐进野门的那天,他又觉得这位中年大叔不只是便秘,他还长了个痔疮。
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十岁和五十岁,没差到哪儿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十岁的身体要比五十岁的健康些。
只是,在廖星燃的眼里,这位名叫h市的巨人,他十岁的烦恼,和五十岁的烦恼,是等同的。
像是二十岁的他们。
乔岐上了车就闭起眼,大概有些困,她把廖星燃的校服拽到了身前,盖住了半张脸。乔育平也没再说什么。
廖星燃身旁的乔岐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干脆就肩膀贴着肩膀。她的头又靠过来了,校服捂了一整张脸,廖星燃又听见她很低的哭声。这让他有些恍惚,不过他大概知道她为什么哭,在哭什么。
乔岐又去探廖星燃的手,探到了,很暖和,她攥住那只手了,廖星燃没动。乔岐听见他从胸腔里传来的,短暂的叹息声,不过,又很快融进夜色了。
“岐岐,醒醒,快到了。”乔育平在前头提醒了句。
乔岐坐起来,握着廖星燃的手松开了。抹了下眼,道:“没睡。”
廖星燃再接到林泽打来的电话时,乔育平要跟他们一起进大堂,说是隐约记得这家有种水果起泡酒,陈兰喜欢喝,捎带一瓶就回去。廖星燃点了点头,电话里林泽问:“老大,你走哪儿了?”
“刚到,你们在楼上是吧?”
“对,我们在a24,人不少。那我们等你。”
“行,你门口接我俩也行。”
“你这么想我?岐岐也想我?”
“少废话。”
上楼梯时,廖星然转头朝入口看了一眼,乔育平刚出去。
林泽站a24门口,指引的服务生看到林泽就走了。刚拐上来的时候,乔岐过来抓廖星燃的胳膊,要挽着,廖星燃没怎么样,一脸淡然,任她挽着了,见廖星燃没反应,乔岐似乎松了口气。
林泽一见乔岐,“哟,岐姐你健身去了?跑了个五公里啊?我还第一次见你口红都不涂。”
乔岐笑,推了下林泽肩膀,“咱俩有仇吗?”
林泽摇头:“没有,那倒没有!请进!”
是个豪华包,大概十来个人。廖星燃带着乔岐刚进去,林泽就拍拍手,音乐也停了,只听林泽特别捧场地喊,“老大和岐姐来啦!刚吃上的,不好意思等会儿,刚喝一口的同上!来来来!老陈你手边儿那麦递给我,让老大说!嘴哥,你把中间这块儿灯调亮点儿!要啥色啊?唉唉算了,七彩的!”递麦的时候,众人拍手捧场,“星燃!星燃!星燃!星燃!”
话筒递到手边儿,乔岐很识眼色地在一边找了个空位置。就看廖星燃握着话筒,林泽还从小舞台上把那高脚凳给他拽到中间了。
刚坐下,就听廖星燃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林泽,“不是,我说林泽,我十四五的时候,你就搞这一套,好几年过去了,捧我的开场白不嫌老套啊?我琢磨,我要是个明星,你知道你这叫啥不?”
林泽站那儿傻笑,“叫啥?”
廖星燃:“大家说。”
众人异口同声:“捧杀!”
林泽大笑,众人也笑,“哈哈哈哈哈,那不行,谁敢骂你啊,你可是我们老大,从小就路子野!”
“屁,你们就搞我。我不是早就改邪归正了吗?哎,在座的都很久没见,你们可能不知道,我那家教老师,算了不说那魔头,啊……不是老陈刚从新西兰回来吗?哎,又说,你怎么跑新西兰啦?”
被叫老陈的男生,大名叫陈闻霏。今年25岁,大概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
坐那儿乐呵呵打趣,“星燃,你还说人家林泽,我自打从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你那身校服扒下来过。我还说今天居然没穿校服,扫一圈一看,在乔大美女身上。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二位喜酒啊?你们可是我们从小就公认的一对。这要放了旧时,你俩不得订个娃娃亲?
你说新西兰啊,那地儿没煤,人称:世界上最后一块净土。”被叫老陈的男生道。
“老陈,怎么你说话还是这么欠啊?几年没见,你这不提开水壶的讨厌劲儿果然一点儿没改。你怎么,在不是净土的地方待不下去啦?看破红尘啦?”廖星燃开玩笑道。
陈闻霏拜拜手,“就是听着家里安排,走个过场。回来还按部就班,机会多点儿嘛。”
廖星燃点点头,“哦……这样啊。”,“行。我也占地方这么长时间了,大家这么久没见,该吃吃该喝喝该唱唱,反正,今天主角老陈不能请客!“
说完站起来,又道:“好吧,有人点歌吗?没有我先开个头。”
林泽在搜索里输入“queen”,廖星燃走过去一看,拍了一把,“嘿。你怎么知道我要唱这个?”
皇后的《i was born to love you》
林泽在旁边,眼里写满八卦,用了个口型暗示大家,“唱给乔美女的!”
廖星燃目光跟着林泽,林泽被盯得有点发怵,正要独自找个墙角蹲一会儿,就看廖星燃对他摆了个手。
林泽瞬间懂了。
这是,叫他一边儿凉快的意思。
前奏响起,廖星燃坐在那张椅子上。举起一只手臂,伸出食指,因为音调较高,他唱时自动降了调。
“i/was/born/to/love/you”
(我生来就是为了爱你)
“with/every/single/beat/of/my/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