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八亩田么,我已经让人在河对岸的小鱼村买了八亩田,送给你那三家佃户,这一百两是买你这八亩田的,我给你个整数。”南荣斐解释。
郝甜的眼珠儿滴溜溜转动,心知这人已经事先将她的底细查了个透彻。
田地从租种变成自己所有,那三家佃户肯定无比高兴。
郝甜还细细算了算,知道南荣斐买她的八亩田是按照良田的价格。
这两年朝廷的惠民政策一项又一项颁发,先前因战乱而疯长的物价得到控制,逐渐回归平稳。
先前被哄抬得老高的土地价格也降了下来。
现在的良田是十二两银子一亩,八亩就是九十六两,南荣斐还多给了郝甜四两。
郝甜的这八亩田当初是按荒地的价格买来的,八两银子一亩,也就是六十四两。
若是按照现下荒地五两银子一亩的价格变卖,郝甜势必要亏本。
但是——
荒地变良田,郝甜还赚了三十二两。
“你倒是有心。”不管是南荣斐送佃户田地,还是买郝甜的八亩田,都是花了心思的。
给人恩惠,却不是天大的恩惠。
升米恩,斗米仇。
南荣斐想必知晓其中纷扰。
一下子多了一千多两银子,郝甜很开心,以至于她都忘了问南荣斐为何要在木寨楼旁边建座宅子。
……
夜半,百里居。
正房主卧的竹窗半敞,一个影子快速闪进窗内,粉紫色的衣袍扫过窗台上的风信子,扬起一阵花香……
翻墙夜客扫视一圈屋内,自来熟地往贵妃椅上一躺,“你这地儿倒是幽静,跟个鬼屋似的。”
似赞似贬,语气熟稔。
侧卧于床假寐的人翻了个身,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自来熟的客人,“亲自确认过,可信了?”
“嗯嗯,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不过,这世间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又非亲非故的两个人吗?”
“这个问题,你大可自行探究。”
“我就十分好奇来着,也不指望你能告诉我答案。”
“嗯,你可以滚了。”
“……动不动就让人滚,你学那丫头作甚?”这人炸毛,觉得同某些气场不搭的人讲话就是累,“我来是要告诉你,你提的条件,我应了,护她两年,换追灵鸟,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嗯,滚吧!”
“你……”算了,不跟脑子有病的人一般见识。
身影一闪,夜客原路翻墙而去。
屋内恢复安静,一玄色身影从暗中出来。
“主子,围在那木楼外的苍蝇已经尽数清理干净。”
“好,通知下去,连夜启程。”
“是。”
……
木寨楼。
因为南荣斐带来一大批手下,这突然多出来的很多人,木寨楼里根本住不下,只得将就着在穿堂大屋里打地铺。
这一晚,鼾声此起彼伏……
三只小崽儿有震天响的鼾声伴着入眠,不觉吵闹,反而睡得格外听话老实,就连以往会在夜里无缘无故地惊醒也没有了。
甚至也不会哼哼唧唧地要吃奶,要尿尿。
此种现象简直迷之神奇!
而忍着睡意熬到夜半的郝甜,也没能听到那在下半夜的固定时辰,清晰异常的树枝折断的“咔擦”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