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要比平时热闹许多,夜生活不丰富的古人在这一天也会变着法儿庆祝。
郝甜拉着百里羡的衣袖,跃上了县主府最高屋子的屋顶,二人坐在屋瓦上,抬头看天上的长命天灯。
除夕夜守岁、放长命天灯,都是祈福长命久安。
入乡随俗,郝甜却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这个异世的烟火气,似乎还是不属于自己,郝甜在这一年,依旧没找到归属感,思及此,她低下了头,嗫嚅一句,“你为何要帮我?”
百里羡的眼眸中闪过一瞬的惊异,立马又不复存在,他的眸子眨了眨,温润如水的声音在夜间缓缓流淌而出,“你听到了什么?”
不答反问,说明他也很意外。
郝甜抿了抿唇,依旧执拗地重复着先前的那一句:“你为何要帮我?”
一阵寒风吹过,吹乱郝甜的湿发,几滴细小的水珠被风卷走。
百里羡抬手,修长玉骨轻轻一抓,被清辉月色照得莹白的水珠就尽数没入他的掌心。
冰冷的水珠遇到温暖的掌心,瞬间化为一股白色水汽,袅袅蒸腾入雾,飘散开来。
郝甜偏着头,出神地看着这一幕,她的眼中,只有那一只洁白玉骨。
“我为何不帮你?”温润如水的声音如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如暖风拂过耳畔,暖而绵。
郝甜的美眸大睁,她预想了很多个答案,却偏偏想不到这样一个。
她在从浴房到饭厅的一路,一直想一直想……
到底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的美色,勾住了百里羡呢?
不管是借她身份上位,还是垂涎她的美色,郝甜都觉得能说得过去。
并非她自我感觉太良好,而是原主本就是个王者的命,却混在了青铜的队伍里。
可偏偏百里羡好似不按套路来。
话题才刚刚开了个头,俩人一来二去的,都只说了两句话,却已经把天聊死了,郝甜也是服气的。
郝甜坐正了身姿,换了个切入点开口,“端午节,在我三个妹妹的生辰宴上,你把皇帝陛下赏赐给你之物尽数送做贺礼。”
“你开设蒙学馆,便利我的三个妹妹们蒙学。”
“你找我合开花醴酒坊,你掏私包,我稳赚不赔。”
“以上这些,是我知道的。而与冉家、徐家有关的,你都是默默地施以援手,我还不知道你又帮我做了什么。”
“百里羡,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要帮我?”郝甜的目光直视百里羡的星眸,她的眼中坚定无波澜,似是在告诉他,她势必要一个答案,真实的答案。
百里羡扶了扶额,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伤脑筋头疼的时候,都会这般。
郝甜静静地看着百里羡,没有催促。
而百里羡在扶额之后,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再探入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丝绢。
“罢了,就不再瞒你了。”百里羡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摊开丝绢,递给郝甜。
郝甜接过丝绢,就着月光的清辉,看到洁白的丝绢上有几行金色的小字。
郝甜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看完,看到落款处,她的小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