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处于昏迷状态,但我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我正在发烧。
我想,大概天南正在跟死神抢人吧,所以我才会这么痛苦。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天南正在擦拭他额上的汗水,他的眼睛已经有一圈黑轮了。
他大概以为我清醒了吧,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可是我什么也听不到,又昏昏沉沉的坠入黑暗。
最后,我在一个月圆夜醒来。
「夜?感谢上天,你终于醒了!」
我才一睁开眼就听见天南的欢呼,再加上一声开门声和匆忙的跑步声。
「哥哥!」
十九夜扑到我床前,半趴在我身上抱着我。
「弟弟,起来,大家都在看你呢!」
「不管,哥哥,你睡好久了!」
「我睡多久?」
「一个半月。呵啊~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我的妈,真累!野王,换你照顾她了,我要去睡觉!」
天南愤恨地瞪了我一眼,才揉揉眼睛睡觉去。
「夜,你可知道你这一个半月吓坏我们所有人吗?」
主上自己去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坐在我头旁边,顺道一提,十九夜直接坐在我脚边空下来的床位。
「在你倒下的那一天......」
在你倒下的那一天,天南及时稳住你的身体,却发现你面色苍白,呼吸短促,赶紧做了一张临时担架把你放上去,然后让十九夜和天南用最快的速度将你送回来。
一送回来天南先替你做了紧急处理,再开始慢慢处理你胸前的匕首,也许是插着太久了,拔出来时都没喷什么血,而你,也没什么反应,天南紧张得要死,还以为你死掉了,急忙呼叫你的名字,好在你对你的名字还有反应,天南才放下那么一点心。
等天南将你的伤都处理好后,你就开始发高烧,持续了整整二十天左右。你发烧的第一天,天南一直都很注意你胸前的起伏,看你有没有在呼吸,他却发现,你竟然呼吸心跳都没有了,他紧张得猛捶你胸腔,对你做口对口呼吸,总算是将你给救了回来,烧的温度却加剧。
第十四天中午,他看见还在发烧的你眼皮子动了动,就以为你快清醒了便一直叫着你的名,不料你却进入更深沉的昏迷,那是你二度失去呼吸。
把你抢救回来的天南,他的精神早就撑不住了,只能苦苦撑着偶尔打个瞌睡,梦到的却都是你死亡的梦,吓得他都不敢睡觉,只盼望你能够早点醒来。
二十天的高烧退了,迎接来的却又是二十天的低温,那几天你的手是愈来愈冷、愈来愈冰,冰到我们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尸体。
高温、低温都经歷过了,最后还要经歷的是漫长的等待,总算这次你没让我等太久,十天就醒过来了......
「......十天就醒过来了,夜,下次可别这么乱来,为了你,我们全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你该当何罪?」
「报告主上,十六夜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以为我会让你有下次的机会吗?」
「对不起,是十六夜说错了,是绝对不会有下次。」
「很好,那我也要去睡了。」
主上拍拍我的头,微笑离去。
野王微笑的看着我,问道:「吶,后天是你的生日对吧?」
嗯?生日?好像是欸,十月六号。
原来现在已经是十月,是秋天了,秋天是......我最爱的一个季节。
「帮你办生日会好不好?顺便帮你庆祝你康復了。」
「不用麻烦了。」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
「怎么会是麻烦呢,放心吧,就交由我来办!」
野王拍拍胸脯,对我掛保证。
我看着他那副充满干劲的样子,微笑着答应了他:「好吧。」
「嗯,那我先去睡觉了喔,晚安。」
「晚安。」我微笑目送他离开。
「哥哥,你会累吗?」
「或许是太久没讲这么多话的关係吧,有点渴。」
「我去给你弄水来!」
十九夜跳下床,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我低下头掀开被刺击的地方,伤已经好了,却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还痛吗?」
听见声音,我连忙拉好衣服,再看看来人,原来是去打好水回来的十九夜。
「不会。」
「那就好。」
十九夜吐了吐舌,过来把我扶坐坐好,慢慢地餵我喝水。
喝下第一口,乾裂的口舌立刻得到舒缓,急忙大口大口喝,结果呛到了。
「别急,慢慢喝。」
「咳咳......对不起,我太渴咳咳......了。」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哥哥如果累了就睡吧,我会看着你的。」
「跟我一起睡吧,你应该也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嗯,好吧。」
我拉开被子,让他躺进来后,帮他盖好被子,我重新躺下。
「哥哥晚安。」
「晚安,九夜。」
隔天一早,天南神清气爽地来给我复诊,一进来就看见我和十九夜抱在一起睡的画面。
等等啊,我什么也没做,你那是什么表情?
「夜,你伤还没完全復原,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
他边拉过椅子坐下边说道。
啊?运动?你在说个什么鬼!
我不懂,但坐在我床上的弟弟却脸红了。
「十九夜,你是不是听懂什么了?」
「哥哥,他是说......」
听他说完,我耳根子都红了,这个死天南,居然给我想到那里去,看我打不打死你!
「亲爱的天南,等我伤好我的身手应该都生疏,请你当我练习对手好吗?」
天南一听我说完,脸色都变了。
「夜,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这么当真嘛~」
「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刚刚也是玩笑话你别在意啊。」
「当然!当然!」
看他紧张的,额上都凝了一层薄汗。
「好了,不说玩笑话。在你昏迷的这一个半月,我有帮你餵过一次药,这一点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接下来我说的是你一定要听清楚。」
「说吧。」
我看着他,点头。
「由于你的伤是在心脏部分,所以有可能留下后遗症,但正确来说是什么我并不清楚。现下你心口的伤看起来虽然癒合,但在内脏部分有可能仍处于未癒合状态,所以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不准练剑、弓,最好是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不要动!这一点,十九夜,你能帮我监督你哥哥吗?」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
弟弟立刻就答应了。
「再来,我听说野王要给你办生日派对,这点我做了最大通融,就是你必须坐在我自製的椅子上去参加这场派对,但是事情结束后立刻给我回到床上,明白吗?」
为什么这时候的天南特别恐怖呢?
「明白。」
「最后一件事我要问你,你是不是服用过一种叫做痺神草的药?」
「没有。」
我连那是啥都不知道,不过,在一旁的弟弟居然这么回答:
「的确没有,不过是用闻的。」弟弟神色凝重地看着天南,问道:「这种草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不用我问,让她使用这种东西的一定是那个废渣,那种草、那种草......可是会让人失去知觉的一种神经毒啊!」
天南失控的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