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她说的等待,都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情形。
因为我真的是才开始考虑这问题,或者叫诧异的困惑。
现在谈论任何一切都是漫不经心的草率,显得对她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而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愿意想要草草的投身其中,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
从大堂出来我就径直去了餐厅。
这会让我的心情好上不少。它总是用各种各样食物的美味来医治我的忧伤。
马尼拉午后的阳光依然毒辣。
简单用过午饭以后,我也懒懒地不愿外出,就在餐厅的条桌边上坐着。
阳光透过玻璃门晒进来,餐厅里面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黄。
再吹着凉爽的空调,看到窗外那样的烈日心情就更加好些了。
难道我们真的是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反差极大的对比之上吗?
就好像是一定要目睹悲伤恶劣的场景,才会惊觉到自己其实已经处于幸运了。
这餐厅不大,却是留下了很多我和joy的欢乐记忆。
触目所及,每个角落都留存着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随随便便地看一眼就是记忆的死灰复燃。
但毕竟是过去了的一页。比起在前台和房间里,现在再想到她,心痛已经减少了很多。
再怎么不甘心,都是已经失去了的,而且也无法可以找寻。
时光会把这一切都慢慢地变得淡淡的,最终就是一点痕迹都不剩下了。
眼下的她,究竟是会在哪里,在哪一国的呢。又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她更是绝情到facebook之上再也搜寻不到,应该是彻底关闭了之前的账号吧。连无边无际的网络空间,再也见不到一些痕印。
我已经是被她排除在了所有的世界以外。
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就会只剩下以前的记忆,还有保存着的一切来唤醒和指认了。
这几个月里,我是越来越少见到大厨flye了。
自从joy和我在一起以后,他就越发的消沉,话是越来越少了。
而我也没有再更多地关注他。只是偶尔遇到他就点点头,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现在看来,他其实是在极力地回避着我们。不管是在餐厅还是大堂,那些以前他经常出没的地点。
所以现在再看到他,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以后的相遇。
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苍老和发胖,只是眼神里多了很多阴霾,浓的像经年累月累积不化的积雪。眼眸中的寒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离他更远。
很明显他也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就是简单地点头就转身走掉了。手里也没有以前爱不释手的手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最初认识的时候,他是会常常和我聊上几句的。也不回避在我面前玩他那些永远不会厌倦的手机游戏,偶尔还会得意地秀一下他的战绩。
那段时间,我都以为我们是朋友了,至少算是普通朋友吧。
本来是没有想和他有太深的交情,常常也就是可有可无的聊天寒暄,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所以目睹他的这些种种改变,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就那样吧。
只是现在他的每次出场,总会让我有一种时空错乱的诡异感觉。
即使分明他现在已经变得极其不像从前那个腼腆的青年厨师,更有点像个沉静的中年大叔。
但这一点都不会妨碍我想起最早认识他的那些时刻。还有就是始终会觉得这时间还是相当顽固地停留在那个时点。
我愿意他常常这样出现。
不仅能帮我逃过现实当中阵阵发作的思念和怨恨,关于joy的一切。同时也还可以带我回到之前与joy毫无瓜葛的宁静。
不过那宁静也不尽是美好,就是恰恰处于对她只有憧憬和单纯念想的阶段。
所以说,很多时候只是把想象埋在心里,绝对不迈出实质性的一步,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呢。
比如说对joy就是远远欣赏着就好,不要指望着介入她的生活。也许还可以长久地领略到她的娇丽风采,还不用现在这样痛心疾首地伤神。
我是主动迈出了走进去的脚步,以至于整个事件看上去就是自己追求了不该要的东西。强人所难,又勉强了自己。
于是美好反而成了一种祸端。把自己和对方都置于伤尽无语的境地。
感觉这一路下来就是一场赌博。
开局就是一路顺利无比的连续小胜,凯歌高奏。势如破竹,貌似无可阻挡。我不由得会意气风发,自信心爆棚。
然而就在压上所有筹码,想要孤注一掷地通过最后一局,来一次一劳永逸的解决时,这唯一也是最后的一局输掉了全部。
最后就彻底地出局了,也再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尽管结局是这样的两手空空,却不能说这旅程全无是处。
如果注定了什么也不能带走和留下的话,她在我心田内种下的那些痕迹以及给我的累累伤痕,就是此行的收获了。
其实flye根本用不着嫉妒和冷淡我。
不管是在拥有joy的过去,还是失去了她的现在。
因为这里承诺给我的爱可能只有一种主题,就是随心所欲的聚散。
仿佛冥冥之中,马尼拉只充斥着一种离别的力量。注定着这里就只有漫天飞舞的无可避免的分离。
比如joy这类的女子。她轻轻遇见你,与你共坠爱河。但甜蜜转瞬即逝,感情无疾而终。很快你和她各自牵着别人的手,不再联系和认识。
而马尼拉样式的分离自然是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
它是没头没脑的不告而别,又不声不响地欠缺解释。就像是交响乐里高潮时分突如其来的休止符,让美好嘎然而止。
又像是台风捎带的很快就消失再无痕迹的风雨,春梦里的片刻匆匆欢愉。
但是我就是无法对joy再有更多的怨恨。
毕竟她是我在f国的第一个女子,这片茫茫大海的领航员。只是在刚驶出停泊的港湾,她便出乎意料地消失不见,留下我和满船的惆怅。
此后再有无数女子,以各种各样或长或短的欢愉,匆匆划过我忧伤的航程。
但我的惆怅却没有一丁点的减少,一如这南太平洋的寥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