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他半晌,十分疑惑,然后试探性地用肉垫,在男人眉心上轻轻揉了下。
就像是波澜万状的水面忽然静止下来,男人眉间的皱痕在与那凉凉软软的肉垫触碰的一瞬,缓缓舒展开来。
贺言惊奇地眨巴了下眼睛,肉垫也忘了收回,定定地看着男人。
不再蹙眉的斯戮多了几分少年气,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无限峥嵘的力量。
其实他本身也不过刚成年的年纪罢了。
收回肉垫的时候,贺言忍不住笑了笑。
最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对方的伤口,确认没有恶化,就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男人旁边的干草上,神情有些恹恹的。
这些干草很软很细,给硬邦邦的石床增加了许多的舒适感,他只坐了一会儿就被一股困意侵袭,脑袋小鸡啄米似地一点一点的……
最后整只兽彻底往旁边一歪,圆滚滚的身子挨着男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倒去。
他就这么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当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原本可以自由滚动的身体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抱着。
再往下看,被他脱下去的小衣服不知怎的,竟又穿回了他的身上。
后背贴着一具赤热的身体。
贺言呆呆地扭过头,心底的仓皇还没发酵,便被一双淡蓝色的眸子掌控了。
很深很沉,却像是一潭幽井中,唯一被月光照亮的一方静水。
他微微顷身,眉心那个短短小小的角便抵在了贺言圆乎乎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