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恨恨咬着牙:“指不定,那柳娡就是苏王妃的人!”
毕夫人也不傻,虽说情绪还未稳定,但稍微想想便觉得不对劲儿。
“我和苏王妃同时入府,这柳娡在王府都呆了近五年的时间,不像是苏王妃的人,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红蕊轻叹了声:“夫人,您就是心太软,对谁都不忍心怀疑伤害,可王府比起曾经的大学士府,更危险可怕啊!”
毕夫人思量再三,只是扶额道:“我累了,红蕊,打水梳洗睡罢。”
这个柳娡,确实有点邪气,不可重用。但她还不至于是苏王妃的人,毕夫人如是想,大不了以后,尽量避着她,或找个由头,将她打发去别院。
之后,毕夫人再也未召见过柳娡,柳娡倒也乐得轻松,只是看着别个女使姐姐们,时不时拿个主子娘娘的打赏银钱,又长叹了口气。
将府里百来号新人安顿编册完,又是半月之后了。
柳娡终于得了空,傍晚提灯来到了藏书阁北边窗下,一个利落翻身进去,人还未站稳,只见主子爷手里捧着书,眉头深锁的瞪着眼,与她撞个正着。
柳娡脚下一个趔趄顺势跪下,“奴婢给主子爷请安!”
谢无量冷嗤了声,满看不上的神情:“瞧瞧你,也要到及笄之年了,按理说该有些姑娘家的规矩,哪晓得翻起窗来倒越发利索!”
谢无量也未叫她起身,径自坐到了书案前,如常执笔做起了笔录。
直到柳娡跪得腿都快麻了,按理说吧,这新婚燕尔,三个美娇娘呀!他怎么这么快就来藏书阁窝着了?
“过来,给本王研墨。”
“是。”柳娡暗暗吁了口气,缓慢爬起身,走到了案前,侧坐在了蒲团上,拿过玄霜磨了磨砚台,眼神儿越发澄亮。
“王爷……”
“闭嘴!”
“哦。”柳娡抿着唇,看着砚台笑眯了眼,越瞧越上心头。
待写完一小章,谢无量仁慈的问了句:“你要说什么?”
柳娡兴志勃勃,但转念一想,又十分委婉道:“奴婢近日想要练字,缺少一方好的砚台,我瞧着……这个,这个就很……不错的。”
谢无量一双看透一切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柳娡心虚的埋下了头去,老老实实研墨。
这方砚台是二皇兄托人送来的,他叫大管家直接搁这儿来了,还没仔细瞧过。
这会儿,谢无量拿起砚台仔细瞧了瞧,冷笑了声:“眼光倒是不错,这上好的端砚,再加上稀少的石品花纹,抵不少银钱吧?你从本王这儿顺走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了?”
柳娡一脸惊慌:“奴婢没有!奴婢不会!奴婢不可能干这种事儿!”
谢无量睨了她一眼,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真是只贪财的小狐狸!尽得了她那无法无天的老爹的真传,即不好管束,又有些喜欢她这份聪慧狡黠。
“这样吧,你替本王抄录这几页文献,抄好了,就把这端砚赏你。你若抄不好……罚你写上一百遍,直到抄好为止!”
柳娡娇俏的小脸漾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干劲十足:“奴婢必不负王爷所托,必定会抄好的!”
柳娡的字写得越□□亮有形了,那行云流水的字体一股子放荡不羁,谢无量瞧不过眼,将她抄的揉成了纸团儿,道:“你这字不行!”
“哪不行了?”柳娡好不委屈,她可是拿出百分之两百的诚意,从未把字写得这般好看过。
谢无量冷哼:“你这是在练书法,还是在抄文献?若是在练书法,练的可是你柳氏书法?”
“那……那奴婢重抄便是了。”虽是臣服,却看得出心不甘情不愿的。
谢无量:“写端正些,你不能一味的追求形和意,字总归是写给人看的,本王叫你抄这文献,那总得有几个人能看懂你写的什么吧?”
柳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其实明白个鬼,念着这方端砚,你说什么都对!
好在谢无量倒不是个故意刁难的主,见她改正了许多,便由着她去了。
柳娡抄到深夜,实在困顿得不行,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直到清晨一抹骄阳渗过木窗照在她脸上,柳娡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睛刺得睁不开。
主子爷已经不在了,眼前搁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触手可及。
柳娡心儿一跳,立马坐直了身子,薄毯掉落在身后,她往后瞧了眼,心中微微感动,拾起薄毯折叠好,放在了软榻上。
虽说主子爷时常对她苛刻,但也只是表面上的,许是真的曾欣赏过爹爹的文彩,方才对她有了些怜惜,这几年来,一直对她循循善诱。
感动了一会儿,柳娡喜滋滋的将檀木盒打开,那方端砚好生放在了里面,她拿手摸了摸,这得值多少银钱呐!
她心情愉悦的收拾了拿下来的书籍,揣着端砚翻窗离开了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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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量才将将梳洗完,那方苏王妃的贴身侍婢琼枝便来请了。
“奴婢琼枝给王爷请安,王妃备好了早膳,请王爷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