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志脑子里晕乎乎的,努力的想,总觉得事情不对,可又无法想清楚。
他这一跤,跌的可太莫名其妙了。
他是怎么跌倒的呢?
好像……他看林冬雪来着……
裴远志挠挠脑袋,脑袋里掉出来一个黑枣子似的羊粪,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干呕了一声,问老头:
“那,那我问你,刚才,那个女人呢?一个骑摩托车的女人呢?是不是她拿了羊肉?不是你,就是她!刚才没别人,是不是?”
老头看看裴远志,目光从愤怒,转到了鄙夷。
他气哼哼的瞪着他,忽然转身进站,拎了把剔骨尖刀出来了:
“你这个年轻人!没完了啊?人家姑娘好心好意的帮着我拦住猪羊回圈,要不是她,你这会儿还被那头黑猪压着呢!我亲眼看见人家空着手走的,拿你的肉?你这人真想得出来!我老了,你要说我几句就算了,可你要是平白的说那个帮我的姑娘,我老头也不能任你冤枉了人!我一天宰一头羊已经很忙了,你真要这样,我……”
老头话没说完,裴远志看着那剔骨尖刀亮闪闪的刀头,啥也顾不上了,瘸着腿,弓着腰钻进汽车,发动了汽车就逃。
老头看着汽车后面还开着的后备箱,话才堪堪说完:“……最多再去给你杀一头……咦?怎么走了?真是!”
***
林霜霜坐在摩托车后面,一手抱住叶铭阳的腰,一手扶着自己的腰,笑得不行不行的。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那个大肥猪,差点把裴远志给坐断了,哈哈哈哈!”
摩托车被她笑得直摇晃。
叶铭阳自己也笑得不行,两人干脆在路边停了下来,笑个够。
叶铭阳说:“哎,这人也实在是没用,你叫我不要打他头,我还想呢,不打他头,只怕他也摔不倒,哪里知道,他跌倒了,还像个葫芦似的往河边滚,哎哟,一点脚力都没有。”
林霜霜眼眸闪烁,说:“嗐!这种人,一看就是个懒惰样儿,平时估计不干活,没力气,或者,也是他活该!”
“对!肯定是活该!要不然怎么那么巧,那些羊还会自己跳出来,往他身上砸,真的是笑死人了!”
“哈哈哈,你没看我假装帮着拦住羊,还使劲揣了他几脚吗?哈哈哈,不过还是抵不上那头肥猪往他头上坐的力量,哈哈哈,要不是不想闹出人命害了那个老伯,我才不帮着老伯赶走猪呢!”
“哎呀,可惜我顾着拿肉,没看见,哎哟,这么多肉,我们吃不完啊!”
夫妻俩站在路边检查装在豆腐干桶里的肉。
真的不错啊,都砍好了,分好了类,腿归腿,排骨归排骨的,下水归下水……一个个用网兜装着,一目了然,里头还有几张大红纸,其中一张还写着“小婿远志敬上”。
林霜霜弹了弹这纸,笑得眼睛弯如月牙:
“哎哟,还小婿!既然托了赵家的福,才得了裴远志的肉,不如我们再帮赵幼青那个小姑娘一把!哎,阿丑,肉确实多,我们自己家,我娘家,再送给何经理简老师,都有得多,那,这些羊下水,咱们就帮着送给卜洁家去吧,好坏那才是裴远志的老丈人家!”
叶铭阳笑得两肩耸动:“你真想得出来!我觉得,应该再加上那个羊头,更拿得出手些,怎么样?”
“哎哟,真的还有羊头!好好好,太好了,羊头最适合了,走,帮人家女婿送礼去咯!”
“哈哈哈,老婆你坐好,咱们现在就去送!”
夫妻俩又从镇外折回去,一个看着四周,一个把一网兜羊头羊下水,连同那红纸,给扔在卜洁家门口。
夫妻俩这才大笑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