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谁都不会出手与之交战,你既然想要引那崔老魔发狂,达到最大的效果,秦阳死在别人手里,哪里会足够,只有死在崔老魔自己手里,才会让他心如刀绞,满腔怨愤,无处发泄,若这个时候,有那么一丝线索,指向别人,你觉得崔老魔会如何?”
“哦?你用了什么办法?”虚影有些意外。
“我曾意外得到一只玄黎的噬心蛊,那蛊虫已死,可其腹中,却有噬心蛊卵,此蛊成虫,只要不在人体内,想要灭杀,却是很容易,可其蛊卵,极其细微,肉眼可不见,神识不可见,火烧不烬,水淹不灭。
这蛊卵看似生机全无,可只要落入人体,立刻会恢复生机,破壳而出,顺着全身气血,扎根在心头之上,啖其肉,饮其血,成熟之前,与人生机融为一体,一损俱损,一亡皆亡,可若是任由其成熟,那也是人血枯而亡之时。”
“妙倒是妙,让其直接死了,的确不如让其必死无疑,却一时半刻死不了,只是你如何做的,若是被察觉出来些许痕迹,就不一样了。”虚影又问了一处关键。
“必是万无一失,当年,黄泉魔宗与黎族冲突之时,那头五彩锦鸡王也曾出现过,它吞噬过玄黎的一只噬心蛊,不少人都知道,物性相克之下,那只五彩锦鸡王,自然无妨,可若是尚有蛊卵残存在此兽王体内,也不是不可能,崔老魔亲自处理兽王,亲自将其熬成汤,必然会有一丝玄妙存于其中,他必然会特意叮嘱,让秦阳一人喝完,现在一月过去,只需要静候噬心蛊破壳而出即可。”
“着实是妙啊,纵然那崔老魔如何追查,也只能查到,这只是一个意外,而他却毫无所察,不知不觉,就亲手将那秦阳推到了必死的境地,道友此举的确是妙,只需要在那崔老魔六神无主,满心悔恨之时,稍稍给出一点人为的线索,他必然会如同疯狗,猛扑上去,死咬着不放,这些时日,实在是有劳道友如此费心了。”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
又是七天过去,秦阳正躺在山头当咸鱼的时候,胸中骤然一阵剧痛传来,他面色忽然一白,捂着胸口,跌落在地上。
缓过一口气之后,秦阳立刻盘膝而坐,内视体内,无缘无故的,为何心脏会忽然一阵剧痛。
内视之后,就见心室之中,一只细若尘埃一般的小虫,依附在他的心室之中,还有一丝丝根须一般的东西,扎根在他的心脏血肉之中。
此刻,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小虫啖其肉,饮其血,却偏偏于他的生机相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寄生虫?哪来的?”
秦阳面色阴沉,心里一个咯噔,彻底明白,这个才是对方真正出手了。
上次真的只是一个试探而已……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中招的?
压下心头惊惧,脑海中飞速回忆这些时日的一切。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纵然是别人孝敬的东西,他也会先行拾取试探一下,若是不能拾取的,无论多好,都会直接丢掉,绝对不乱吃乱拿东西。
可是万般小心,却还是中招了。
秦阳心脏狂跳不止,心里明白,这个小虫子,之前根本无所察觉,也就此刻,于他生机相融之后,再也难以隐藏,才被他察觉到了。
忘了一眼崔老祖的宅院,秦阳立刻明白了怎么中招的了。
他这段时间,唯一完全放心的东西,就是从准备,到宰杀、熬煮,一切都要崔老祖亲自过手的浓汤了。
他对崔老祖是完全信任的,从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地里却再悄悄验证一遍。
只是万万没想到,出手的人,竟然用了崔老祖都察觉不到的手段,利用崔老祖来坑死他。
既然费尽心机,对方必然会牟定,这个小虫子,会要了他的命。
可若是查出来,崔老祖知道了,是他一手将自己推到了如此境地,崔老祖会如何做?
秦阳忍不住心中发寒……
以崔老祖的性情,加之待他如亲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纵然说服崔老祖,这是一个阴谋,崔老祖怕是也会跳到坑里。
第三五六章 有了怀疑对象,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每个人,都必定会有弱点,会有破绽,任何事物,都会有两面性,纵然是绝情绝性之人,他这铁石心肠,对于一些人来说,那也是弱点。
从某方面说,强者和弱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弱点,会不会,能不能被别人利用。
秦阳自忖,对方应当是无意之间,抓住了自己弱点。
对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去想,崔老祖亲自熬的汤里,会有要命的东西。
当然,更可能的一个原因,对方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对方根本不觉得自己有手段能察觉到,他们防的只是崔老祖而已。
静坐片刻,默默感受着心室内的小虫,盘算着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这小虫与自身生机相融,要杀了小虫,就等同于自断生机。
他的气血强横,被吞噬一些,也并无大碍,加之又有龙血宝术在身,加上身上还有一些龙血宝丹,纵然是心脏的血肉被吞噬一些,也能即刻恢复。
一时半刻,肯定是死不了,甚至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都挺容易,只要忍住噬心之痛就行。
就是不知道,这样子能拖多久。
而且,对方既然这么做,必然是牟定一件事,只要崔老祖看到自己异样,定然能很快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崔老祖都不知道问题是出在汤上,那他们费尽心机,就没了作用。
自己死在谁手里,都不如死在崔老祖手里。
瞒不住啊……
暗叹一声,秦阳迈步走向崔老祖的宅院,既然瞒不住,还不如做好准备,直接告诉崔老祖,让他稳住,省的没心理准备的时候,再从别的地方得知,那就真的中了圈套了。
来到崔老祖的宅院,崔老祖正抱着一本古籍,皱眉苦思,手中一道道微光闪耀,其内无数符文流转,不过片刻,光晕便崩碎消散,崔老祖摇了摇头,继续重新实验……
“师尊。”秦阳揖手拜下。
“恩,看来汤喝完了啊,怎么样?可有收获?”崔老祖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坐下说话,在为师这,不兴这等礼数。”
“师尊,弟子有事禀告,只希望师尊能沉得住气,切莫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