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了,过去的罪就没计较的意义了。”俊公子的神色有些恍惚,喃喃自语之后,才对铺首点了点头:“我带他回去。”
“就在后堂,国公大人吩咐过,若公子前来,请自便。”
幻化成双目的铺首,重新变成了铺首的模样。
俊公子迈步进入献国公府,自顾自的来到后堂,只是看了一眼,确认了那具琉璃骨之后,就带走了一直停放在这里的棺材。
离开了献国公府,俊公子撑着油纸伞,向着刑部衙门而去,心里面也念叨着。
果然是利用观澜,利用他来借助幻海的力量,帮他们除掉敌手么?
叶建仲,你是让观澜去杀谁?
不,你隐藏了这么久,只是想要观澜死吧,他死了,你才好利用幻海,不是么?
到了刑部衙门前里许之地,俊公子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去。
刑部之上悬着的一颗宝石,迷蒙的光辉洒落,将整个刑部衙门都笼罩在内。
然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却像是没有一个看到了这颗宝石。
俊公子失声笑了出来。
“蜃龙宝珠,好大的手笔啊,叶建仲,你还知道要防着我么?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真以为幻海的人,必须要亲自出现才能有所作为么?”
俊公子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
三月之后,吉祥街,藏香阁。
趴在三楼的走廊边,看着下面大堂里,热闹非凡的画面。
之所以这么热闹,是因为藏香阁里又诞生了一个幸运儿,一位第一天出来接客的清倌人,只是在这里唱了第一首曲子,就被刑部一位郎中的公子看中,当场帮她赎身。
这让藏香阁里不少姑娘都看的眼热,近来大家的运气似乎都变好了不少,但运气这么好的姑娘,整个吉祥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台上献唱的换了一个清倌人,显然是那位赚钱赚到手软的老鸨,贪心不足蛇吞象,指望着今天再有热血上头的客人,会大笔大笔的撒钱。
可惜啊,这种不差钱,却偏偏就看上眼,又舍得的土豪,还真不多见。
一曲唱罢,就换上了听雪这个熟面孔。
秦阳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待一曲结束之后,听雪抬起头,挺了挺胸,对着秦阳招了招手,还刻意的拉了拉领口。
秦阳哈哈一笑,这姑娘,又来这一套,他可不能怂了,怂了人家就会变本加厉。
秦阳双目中神光一闪,向下望去,如同要直接看穿听雪。
但是这一眼看去之后,秦阳的笑容就忽然僵硬了一下。
“哈哈,听雪,几日不见,又大了不少啊。”
“季公子,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阳笑了笑,没搭话,抬起头之后,就看到三楼的对面,有一位长相颇为妖冶的俊公子,倚在栏杆上,遥遥对着他举了举手中的玉酒杯。
秦阳笑容收敛,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因为刚才看的那一眼,清晰的看到,看别的人,都只是看到了披在人身上的灵光,看到气息逸散之后化作的氤氲之气,也看到了灵气飘动所化的匹练。
这是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可唯独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就是那位替人赎身的纨绔,怀里搂着的幸运儿。
目光望去的时候,看到的幸运儿,只是一个略有些透明的幻影。
明显不是一个生灵。
但散去了破妄之瞳之后,无论如何看,都看不出一点点破绽。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这个环形的三楼走廊里,之前根本没有那个妖冶的俊公子存在。
散去了破妄之瞳,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客人。
隐约记得对方隔三差五都会来一次,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的,秦阳都记不清楚了,毕竟他也不是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能见到,最近的印象,也是在两个多月以前了。
这个人第一次来藏香阁,起码是好几个月之前了。
秦阳冷汗都差点冒出来了。
如此高明的幻术,直接骗了所有的人,甚至连贱天霄都没看出来,除了幻海的人之外,不可能是别人了。
幻海的人,都隔三差五的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难怪幻海的人如此受人忌惮,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什么都不做都能把人吓死了。
秦阳转过身,就见房间里的桌前,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
那位俊公子含笑颔首,对着秦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阳回头再望去,那个常客依然还倚在栏杆上看热闹。
关上门,秦阳坐在了俊公子对面。
“不知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