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盒子底部的古怪符文,连到底是哪个年代的东西都判断不出来,只能隐约猜测,可能是来自异族。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幻海刹那心里就有底了。
如此奢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上古宝盒,说不定可能真的是前朝皇室珍藏的宝物,那个不知真假名字的人,说不定就是前朝余孽,这次专门来搅风搅雨的。
不过,是谁都无所谓了,要的只是现在这件事的结果而已。
此刻拿着宝盒,都不会觉得里面的玉玺是假的,那旁人见到了,谁会觉得里面的玉玺不是真的?
再者,前朝玉玺这种东西,纵然是送过去,以那些人的谨慎,绝对不敢随意打开。
只会留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开。
所以这玉玺的真假,已经无所谓了,作用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都是一样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儿子已经死了超过七天的马郎中,面色略有些晦暗,又有些激动的离开了刑部府衙,回到了自己那略显萧条的府邸。
叶尚书方才说的话,还在耳边环绕着久久不去。
“马郎中,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儿子的死,本官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待事态平息,本官定然会寻法子,以你儿子一丝残魂,让其死而复生。”
马郎中步入后堂,其内寒气森森,一张冰床上,他的儿子面色铁青,半点生息都没有的躺在那里。
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马郎中不禁悲从心来。
无论是神朝的文臣,亦或者是寻常的炼气修士,实力越强者,留下子嗣就越是困难。
修行之人,孤守己身,行的是内外如一,圆润无缺,留下后代,需要的便是先有缺,再行一丝生机一丝本源,方可孕育后代。
男修尚且罢了,女修繁育后代,为了让后代有一个好的天赋,只要怀了孩子,最好的结果,也是境界降低,气血大损,有些女修有了缺失,还可能再也难以弥补,修行变得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再无寸进。
他的儿子,就是当年实力还不高的时候,才留下了这一条血脉。
如今纵然还有绵长的寿元,可是想要再有一个后代却也很难了。
“儿啊,你且再等等,再等等,爹就能让你活过来了,爹也不想忍这口气,可只要你能活过来,怎么都行……”
马郎中倚在冰床边喃喃自语。
忽然间,他的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声音。
“爹,我忍不了!”
马郎中猛然抬起头,没第一时间看向冰床上的尸体,而是环视四周,祭出了官印,一层微光向着四方辐射开来。
“谁!大胆狂徒!安敢在此戏弄本官!”
“爹,是我。”
马郎中缓缓的低头一看,却见冰床上的尸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无神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他。
“爹,我大好男儿,什么女人没有见过,你真觉得我会去轻薄一个从吉祥街带来的女人?还是那等腌臜货色先占有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马郎中一个激灵,忽然间也顾不得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也顾不得是不是他的儿子怨气冲天,意识不散。
“爹,叶尚书迟迟不处理,只是一味的安抚你,你觉得是为什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我……”马郎中嘴唇哆嗦着,不敢细想。
可是躺在冰床上是的尸体,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步步紧逼。
“爹,你不敢想吧,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我是别人杀的,爹你忠心耿耿,怎么样都不至于怪罪到叶尚书,可若是叶尚书判了罪,就等同于他杀了别人的儿子!这能一样么?”
马郎中如遭雷噬,呆立当场。
是啊,能一样么……
他死了儿子,纵然有怨气,也是针对另外一位郎中。
可若是叶尚书随了他的愿,让另外那位郎中的儿子偿命。
那位郎中丧子的怨气,不就会直接针对叶尚书了?
完全不一样了。
“爹,你还信他么,他当年小女早夭,若是有这等本事,为何不复活他的小女?别傻了,爹,我不可能重新活过来了。”
马郎中目呲欲裂,内心的伤疤和痛苦,一口气被完全翻了上来。
“谁!到底是谁!谁在此地戏弄本官!”
马郎中嘶声厉喝,可是再看的时候,却发现冰床上的尸体,依然好好的躺在那里,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吼了几声之后,马郎中无神的收起了官印,收起了法宝,看着冰床上的尸体,久久无语。
一天、两天……
一天天过去。
他每天回来之后,都会到这里,每一天,他的儿子都会跟他说几句话。
开始他也知道可能是幻觉,可是慢慢的,他习惯了,哪怕心里知道是假的,他也习惯了,他放不下了。
因为他愈发的明白,叶尚书给的承诺都是空谈,永远无法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