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有一天,他身边只剩下这么一个人。
他感觉到谢秋歧走近,试探性地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秋歧比他矮,矮出将近一个头,这个削瘦苍白、身上沾血的男人明明自己也很狼狈,却不吝给他温暖。郑克原本克制的情绪难以抑制,脑袋埋在男人的肩膀上发出呜咽声。
有人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背,喉头似有哽咽。
“如果一定要回郑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保证你的安全。”谢秋歧想了想:“也许现在就有人埋伏在机场周围,也许他们就等在你回家的路上,我们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带你回家。”
郑克哭得鼻子有点红,抽噎:“找警察吧,警察可以保护我们……”
谢秋歧捧着他的脸:“我需要你坚强起来,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了,郑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郑克艰难地点头。
谢秋歧满意了,露出一个微笑。
他们还没报警,警察反倒先找到他们。很快就有重案组的负责人过来和他们碰头——
“郑先生,请您节哀。”负责人把现场拍摄的照片给他们看:“经过现场鉴定确系谋杀,法医正在对令尊、令堂和令兄的遗体进行检验,具体的检验报告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郑克几乎拿不住照片:“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出的事?”
“根据我们获得的线索和路面监控录像,昨晚1:25左右,令尊、令堂、令兄和随行的秘书、司机、保镖一共十二个人从高尔夫酒店出来,分乘两辆车返回府邸,在水库公园附近遇袭。
第一枪先打中了前车的司机,一击毙命。令尊坐在那辆车子里,车子因为短暂失去控制直接冲进绿化带翻倒,导致了令尊脑部受到重创,法医检测到他的脑部有大量内出血的情况,这一击后不久他应该就进入了昏迷,最后因颅压过高导致呼吸停止。”
“保镖呢?助理呢?都傻坐在边上吗?”
“郑先生,保镖全部牺牲了。”负责人低声说:“包括同行的秘书和两位司机,无人生还。”
郑克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
负责人继续解释:“除了令尊因为大脑受创不方便移动,令堂和令兄都在保镖的协助下逃出了车厢。保镖与歹徒进行了至少二十分钟的械斗,但因为事发在人少冷清的公园附近,所以被发现得很晚。令兄可能是在掩护令堂的过程中遇害的,在令堂的身上也找到了令兄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