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这人,着实不好用。
——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
在咸阳敢说出这种话的没有几个,兵书他看过了,若不是这人真的有才,他也不会再多问这一句。
若是阿执知道那人说出那么一番评价,便是兵书再难得估计也不会去碰。
不拿着刀盾打过去就万幸了。
想起刚才离开的人,嬴政摇头无声笑了笑,“心里怎么想的,直接说便是。”
李斯顿了一下,只是点头落下两个字,“可用。”
人是他游说带来秦国的,若是不能用,他也不会让人来到秦国,但正因为人是他带回来的,他才不能和让人一样将尉缭捧的太高。
知道李斯会这么回答,嬴政敲了敲桌面,“但是据寡人所知,尉缭此人对留在秦国可不怎么乐意。”
想起之前和尉缭交谈时那人透露出来的意思,李斯的脸色僵了一下,“尉缭兄大智,时有玄奥之语出口,王上勿怪。”
“若是他以后要离开,如何是好?”随意将手边的竹简扔到一边,嬴政转眼看过去,唇角虽然有着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
终于意识到逐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才是重头戏的李斯打起了精神,“若王上肯用,斯自有办法让尉缭兄长留秦国。”
没有去问到底是什么办法,嬴政点了点头指了指竹简,“如此甚好,顺便,将先祖功绩都写了出来,甚好。”
再一次感受到他们家王上一本正经讽刺人的本事,李斯俯身行了一礼,“一时情急,王上见谅。”
将先祖的功绩写了出来是为了让王上不要将人都赶走,情急之下就冲动了些,但真的没有指责王上的意思。
真的......没有......
略显尴尬的看着似乎还要将竹简再看许多遍的王上,李斯不失礼貌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已经僵在了那里。
挥挥手示意人可以离开了,看上去什么也不计较的秦王起身一同到了门口,然后让人将蒙恬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