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沙弥香低低地吼了一声。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做过鬼所以天赋异禀?
根据余江蓠的提示,这个电台的录音室被安置在楼层的第四层,而我在沙弥香的带领下,朝着第四层走去。简单来说就是,沙弥香这个看起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嫌弃我实力太弱,无视了余江蓠说要我锻炼的目的,走在了我的前面。
果然是个傲娇的孩子,走在前面,是为了保护我吧。
我偶然一打开掌心,发现沙弥香送给我的彼岸花发生了变化。它的花瓣的边缘渐渐沾染上了粉红色,在黑暗的夜里晕开淡淡的光晕。真是漂亮极了,如果忽略它的根部是扎在我的血肉里的话。
沙弥香也感觉到了我呼吸骤然的急促,他转过头然后瞟了一眼我的掌心,在微弱的亮光底下,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家伙的表情,他就转回去了,长而飘逸的头发从我的鼻尖扫过去,有一股和我掌心一样的清香的味道。
“喂,沙弥香!”你小子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这朵花可是你送给我的!我瞪圆了眼睛,我是看不见,虽然没有夜盲症,在这种环境底下也就是个半瞎。但是我知道沙弥香一定能够看得到。
余江蓠又不知道去哪里了,进来的人只有我和沙弥香两个,我攥紧了手心,把花朵包住,至今还没有生命流失的痛感,应该没什么大碍。
等我们一路摸到四楼,我的腿都要麻木了,机械一般地抬腿前进,却猛地撞进了沙弥香的怀里。
“嘘,池浅,一会儿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东西窜出来,二话不说,就一个字,揍。”他把我的身子拉到墙边,让我靠墙站着,还提醒我要随时随地地握着作为武器的毛笔,然后就不见了。
直接在我的面前消失了。
四楼只有一个录音室还开着灯,灯光很微弱,应该只有一盏台灯,门外那个“工作中”的绿色灯光惨绿惨绿的,像是通往地狱的指路灯。
我慢慢地动了动手指,握着毛笔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符纸,这些都是事先做好的,威力不如现场画出来的符大,但是在使用的时候绝对不会产生巨大的波动,速度又快,自然也是深受我的喜爱。
沙弥香应该是进去了吧,我无聊地搓着手臂,难道这个神使这么没用,几秒钟就被沙弥香干掉了,现在沙弥香在毁尸灭迹?
我正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还不时搓搓自己的手臂,秋天的夜晚,没道理这么冷啊。
那惨绿的灯光依旧亮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毛笔,一步一步朝着那唯一的光亮处走去。走近了以后,透过那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了沙弥香那道火红的身影。他红色的衣袍太好认了。
只是他背对着我,双手向前伸出,一动不动,就像一具僵硬的尸体。而他的面前,是自顾自播着电台节目的林薇。林薇带着耳机,朗诵着一些网上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心灵鸡汤,同样也使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