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沙弥香的视线望去,果然,那双望着天花板的眼睛此刻又盯着门外的人们,渗人的同时,好像真的就如沙弥香说的那样,有神经病。
“不必了,木娘子,就在阿琼出事的时候,我就已经通知了村里,神婆应该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村长终于妥协,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那位神秘的神婆应该是逃不掉了。
“路上?呵呵。对了,村长,你真的不打算给你的女儿收尸吗?”快要到早晨的时候了,虽然半步多从来没有白天,但是半步多依旧按照着一日一夜的顺序不断地过度时间。这起床的时段总是最繁忙的时候,木娘子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想想也对。房门大敞,里面是一具可怕的尸体,无论是谁,路过或者闻到血腥味儿都是对客人的一种无礼吧。
“等神婆回来处理吧。”村长仿佛不知情的年轻人一般,拒绝了收尸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木娘子解释道,“在我们人界,这叫保护犯罪现场,贸贸然的收尸会破坏一些必要的痕迹。”
有必要在这种鬼气多于人气的地方强调你的科学吗?我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们是知道这些落在地上的红绳有问题,所以才不敢进去收尸的吧。”沙弥香也往空中花园的水池望了一眼,那处的水高高低低,一直在流淌,也许是一种很古老的计时工具,反正我是看不懂的。
他走到木娘子身边,捡起刚才断掉的木棒,满不在意地走进了那间房间。当木棒砸在尸体周围的红绳上的时候,顿时变成了碎屑。
断掉的红绳依旧具有削铁如泥的特质,这让在一旁看着的我手心都出了汗。或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我想着。
“行了,池浅,不要过来。”沙弥香嫌弃地把女尸的身体,一块一块地丢到门外,等到最后的脑袋丢出来的时候,人群呼啦一下散开,就留下了那个叫阿晨的男人和作为阿琼父亲的村长还站在原地。
“阿琼!”阿晨大喊一声,不管不顾地抱着女孩的脑袋哭泣,当青年的泪水落到女孩的眼睛上的时候,女孩的眼皮奇迹般地软化,垂了下来。
我正要松一口气,终于不用被这渗人的眼睛盯着了,可是那双眼睛在下一秒瞪得更大了。双眼爆睁,已经僵硬的眼角撕裂,整个眼球都像是要弹跳出来了一般。就像溺水的人恐惧到无以复加,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的极致的痛苦。
我心头一震,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小时候,被水鬼拉下水去,我也以为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缠住了脚,要不是青伞搭救,池浅早就在水底烟消云散,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奶奶说水里有索命的水鬼,我那时候还不信,只是溺水的感觉被我死死记住。长大后又在海里淹了一次,这种绝望,又有谁会忘怀。
“沙弥香,木娘子,她很痛苦,她……”我皱了皱眉心,很难形容出我此刻的感受,“她想要求救。她在向我求救!”
“行,求救求救,先把现场给处理了吧,木娘子?”沙弥香对我摆摆手,指了指这狼藉一片的房间。
“正好,池浅你不是刚来嘛,这间房间你就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