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赞看着病床上伶仃的人影,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件事,先不要让总部知道。”
船医欲言又止,“我知道了。”
“她现在应该会非常痛苦……”
郝莉想到昨夜的出血量,也不由得浑身发冷,对于人类而言,一次性失血达1000毫升以上便足矣导致休克。
2000毫升会进入休克晚期,甚者心源性猝死。
昨晚那个女孩子流了多少血?心跳停了多少次?
连她这样见惯不怪的医生都在隐约绝望,她的身体就像漏了风的瓶子,再怎么装水,也只会让水流破开更大的口子,促进死亡。
当她这样告诉库赞的时候,都被中将脸上痛苦的神色而吓到。
他们只能等着她体内那股力量缓慢地修复。
船医想到流言,叹了口气。
“您去陪陪她吧,或许那孩子会好受一点。”
库赞张了张嘴,那是一个拒绝的口型,但他很快又点了点头,像在投降一般。
郝莉抱着文件,透过玻璃窗看着内里。
高大的海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但在最后一刻又收回。
我好像睡了很久。
并且久违地,梦见了我的母亲。
王妃站在奇怪的厅房,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研究者,脸色带着笑意。
她们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却莫名发抖。
仿佛面对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的,恐惧。
呼吸都变得急促,我下意识想要找到最依赖的人。
“……哥哥?”
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冰凉的触感却感觉到突然的安心。
有人轻轻抚开了皱紧的眉间。
他似乎说了什么,正想抽出手指,我下意识地挽留,“不要、不要离开我……哥哥……”
眼泪从被缠住的绷带处落下,我浑身发冷,只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一段梦魇。
鲜血、尖叫、死亡。
——女孩就作为交易定金吧。
——说真心话,我还真将把她卖到那边的妓院去呢。可是,以慈悲为怀,还是我来领她上路吧*。
记忆里,有声音说出了这样令人害怕的话。
手上传来的力道骤然变大,我喃喃出声,问道,“你杀了他,对吗,朱雀?”
“——为了保护我和哥哥,杀了你的父亲。”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似乎重迭在一起,有人在耳边发誓。
“我会保护你的。”
郝莉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我眨了眨眼睛,一片模糊中,看清楚了这间医务室的布局。
米黄色的墙纸,白色的床单,放着鲜花,本来冰冷的地方被布置的颇有巧思。
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还能看见。
“谢谢您。”
我对着一旁的医生道谢,“请问,我该什么时候回去呢?”
看着她震愣的表情,我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不是通缉犯吗?船医小姐?”
“那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牢房被破坏了……”
我不解地看着船医努力解释牢房是怎么破败,而我因为是重要看押人员,身体状况需要她及时关注。
看来,这一次反噬真的很严重。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是犯人而已,船医小姐。”我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对我解释这么多的。”
到了夜间,郝莉替我挂上了葡萄糖注射液,“中将随时注意都在着这里。”
离开前,她提醒道。
这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吗?
我打开面板,注视着道具。
[锥形光盾]
物品描述:……燃烧能源,给予全力一击。
夜间的晚风瑟瑟,我穿着病服,登上了甲板。
“晚上好。”
库赞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旁,“你还是想走。”
“不然呢,库赞中将,等着被押去做一辈子宠物吗?”
“你会去玛丽乔亚。”他说道。
我皱起眉头又很快松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V·V吧。”
“……突然改了目的地,为什么?”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线条,突然摇了摇头。
“不,这不重要了。”
库赞的声音僵硬,“你现在的状况,走了会死。”
我盯着海面,海洋在夜晚变成深黑色,蕴藏了许多秘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询问,手中出现的芙蕾雅枪身在晦暗的夜色下显露出银制的流光。
“基因病,你知道吗?”
“这是我的事,库赞。”
海楼石装进弹夹,我侧过脸,按下扳机。
——绝对命中,并造成敌方60%血量的伤害。
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我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基因病这种东西,死一次就没有了。”
莹莹的昏黄光照从我捧着的能源石中显露,他突得变了脸色。
锥形光盾,燃烧能源为代价发动。
玩家的血条当然也算其中一种。
眼睛刺痛,湿润粘稠的液体不断从身上涌出,我几乎直不起腰,最终还是笑着叫他:“记得把查尔马可圣的头颅带走啊,库赞。”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