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他的手腕,淡色的血管伏在皮肉之下,被手指按住的时候也小小地跳动。
他的神情无奈又柔和,微微下垂的眼睛里盛满了情绪,“娜娜莉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要杀的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远方亲戚,是可以认认真真叫大伯的人哦?”
“这样的话,”他轻轻笑出声,似乎是觉得我的问题充满孩子气,“我也是怪物,而且比你还要早。”
“你又不是多弗朗明戈。”我囔囔着,将脸埋在水里,不满地吐出泡泡。
他得了空,五指交叉地抓住我的手,凑过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在脸上慢慢地亲吻,“不知道怎么问也可以,就这样用见闻色好吗?”
他在说着话,淡金色的睫毛都被水汽打湿,金发垂到脖子里,痒痒的,但我不想躲开。
我愣怔地看着两人紧紧扣住的手。
这是能杀人也能救人的手,小时候,光是肌肤相触就能让我掌握和交流他人的情绪,所以常年都要带着手套,甚至到后来,可以直接窥见他人的记忆。
要到很久以后才慢慢学会掌握,但在这之前罗西就知道它的力量。
“没关系……”罗西说,“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在我这里用它。”
堂吉诃德·罗西南迪在想什么?
我松开手,看他低低地问了一声,酒店的浴缸很大,但对他来说也很狭窄,无法容纳两个人。
他委屈地蜷缩在里面,却浑然不觉,只是垂着一张无辜的脸蛋。
罗西或许是误会了什么,于是又说,“是不想吗?”
我摇摇头,湿淋淋的双手一同贴在他的脸上,和那双干净的眼睛对视。
“见闻色太慢了……”我慢吞吞地说道,看着他的眼里映照出一只红色的飞鸟。
能力被肆无忌惮地放出,大脑开始发出警报,我却熟视无睹,慢慢地注视着他的面部肌肉,想要瞧出半分端倪。
[基因病:7%→15%]
反正都会解决的……那就再任性一点好了。
“罗西可以完全地成为我的东西吗?”我问道,胸口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情不断升腾蒸发,在这片潮湿的空间让人难以呼吸。
他没有任何惊吓、犹豫,或者恐惧。
只是小声又好奇,“我之前不是娜娜莉的吗?”
“那是兰佩路基,”我说着自己也不懂的谜语,“不是我。”
“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才是我真正的名字。”手指滑过脸部轮廓,从柔软的嘴唇到下巴,我含住他唇边的水珠,浴池里的水被我的动作挤压,不满地跳到地上。
“好啊。”他顺从地低头,金发也要将我笼罩,“我是属于你的。”
愉悦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赤色的飞鸟展翅欲飞,我没有捂住他的眼睛。
“娜娜莉·V·布列塔尼亚命令,”他的眼睛温柔忠诚,在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之前便全权托付信任。
“罗西南迪,永远站在我身边。”
“嗯,我需要说什么吗?”他问道,“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微微一笑,只是抱住他,连同柔和的水流。
Geass是扭曲人心的力量,我怎么会在他身上使用。
“我不管,罗西已经是我的了。”
不讲理地这样说着,他也乐于接受,“遵命。”
我轻笑一声,带着满意的意味,收回自己的见闻色。
全心全意……好可爱。
“所以,你回来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温暖的风从后脑传来,我昏昏欲睡,听见罗西这么询问,大脑努力地转动。
“嗯……遇到了没有礼貌的家伙。”我说。
“就是罗西的讨人厌亲戚?”
“嗯?”
他的手指梳理着长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大概就是一个,天龙人男性?”我不确定地说,“总之被我吓跑了。”
“吓跑?”
“哦,就是大概亮了亮武器,”我满不在乎地补充,“本来还没做什么呢,谁知道他会吓得自己就跑啊。”
罗西的声音无奈又好笑,“娜娜莉。”
“好吧,”我抓住他的衣角裹在手指,诚实以对,“我用了霸王色。”
自从知道V.V的打算后,我都有一点有恃无恐了。
他应该是最不希望我受伤的人了吧?
“你不打算在香波地了吗?”罗西问道,突然高调地来这么一下,恐怕大大小小的眼睛都会注意到这家酒店。
“这个嘛,”我认真地胡说,“反正戴了眼镜又认不出来,还可以去找新认识的朋友,她一定会很乐意让我借住的。”
你情我愿,互帮互助,当然可以做好朋友啦。
“而且好像还有个前辈在那里呢。”
回忆起擦肩而过的男性,虽然是陌生的一张脸,但是那种气场,再加上之前就听到的传言,果然就是想到的那个人吧。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挺有把握,“代号冥王的王之副手,体术一定很厉害!”
“好想和他打一次。”
我感叹着,能力虽然受限,体术却不是。我已经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修养得骨头都要发懒。
哪怕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也蠢蠢欲动。
那可是冥王!无数记录里的活着的传奇!
这样想着,浑然不觉正在梳理长发的手指突然停下。
“娜娜?”
“嗯?怎么了吗?”我回过神来,正想问怎么了,就被人用堵住嘴唇。
“我……是娜娜莉的所有物……”他在缠绵的湿吻中这样说道,罗西南迪的声线并不是柔和的一类,但当他低下声音的时候,却比谁都要可怜。
男人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颈窝,手掌握在腰间,透过睡裙勾勒腰线。
“所以,可以不要在我这里,想其他人吗?”
他的眼睛甜蜜而暗沉,就像一场永不停息的黄金河。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