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啊,都不可怕。
最吓人的,就是遇上黄皮子和狐大仙,要是你肩膀上三味真火不旺,让这些个东西缠上,那才倒霉呢。
那时候兵荒马乱,大鼻子小鼻子都在咱这呆过,前后窑的那些个煤矿,很多都是日本鬼子开起来的。
那煤啊,拉去老鼻子了。
那些个外国人也不拿咱中国人当人,随便价杀人放火。
有时候,那些煤矿上背煤的,害了病,日本鬼子也不给治,直接就拉出去埋了;有时候抓着些抗联当兵的,也都杀了就扔在那让狼扒狗啃。
时间长了,那乱葬岗一到晚上都是鬼火,就算是大白天,黄皮子和狐狸啊,也到处乱窜。
那地方一般没人敢去,怨气大,很邪性。
附近本来人家就少,有那么几家也都不敢住了,都搬走了。
那时候啊,我刚从辽宁闯过来,俩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
我到的时候,八月节都过了,晚上贼冷贼冷的,树林子里的风那叫一个大,可怜我也没个地方住,东北人实在,让我东家睡两天,西家睡两天。
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啊,我就寻思着找个房子住。
可那时候我身上也没钱,真犯愁呢,就有人给我出主意,说是乱葬岗那一片有好多空房子,没人敢住,要是我愿意起住啊,他就去给我问问。
我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伙,心里也怕,可是后来一想,从关里闯出来,一路上好几回差不点就死了,这条命早就是捡来的了,要是命里该我水里死,上山老虎也不咬。就咬着牙答应了。
隔了两天,那人给我回话,说人家房东不要钱,让我白住,说是房子就怕没人住,只要我平时给收拾收拾,别整塌了就行。
我就谢了那人,又跟邻居买了几斤土豆,第二天一大早,那人早早来了,给我带路,我收拾收拾东西就算搬家了。
到了一看,好家伙,房子还真不错。
我从关里一路闯过来,还真没住过这么敞亮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