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静谧,焱尊站在窗边,身上黑色的睡袍与夜色融为一体,自成一道屏障。
“我也不知道。”
夏沐呆滞了一下,不知道?
焱尊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些反应,我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怎么会?”夏沐蹙眉,她以为他只是拿那些情况没办法,没料到真相是他也不知道。
可事实如此,当初焱尊一醒来,就出现这些情况了。
他的症状,已经超出了很多领域,医学没办法解释。
睡袍系的有些松,焱尊的胸膛露了大半,他微微垂眼,望向自己胸前的图腾,“三年前醒来,这个图腾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些反应。”
夏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定格在他图腾上的时候,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那枚,心中那团疑惑更加杂乱,“你说你是醒来之后有的这些东西,你为什么会沉睡,又为什么会醒来?”
谧静在温润的空气里蔓延开来。
为什么沉睡,为什么醒来?
两个问题重重敲在焱尊的心上,带着他卷进过去的回忆中,一度压得他喘不过气。
想抽烟,可是顾忌到夏沐,他深吸一口气,转而求其次的打开阳台的门。
冷风如同得到可乘之机,拼命灌进来吞噬着室内的温暖,也让男人被情感控制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夏沐打了个哆嗦,看着男人的背影,挺拔高大却有着无尽的孤寥,让人莫名的心疼。
她走上前一步,想靠近他,他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先一步响起,止住了她抬起的脚。
嗓音带着冷夜里的专属味道,有些薄凉潮湿。
“我出生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知道我存在的人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爷爷让许多人给我看过,医生,神算,他们的话都是一样的,全都对我不抱任何希望,到了二十岁那一年,与其说沉睡,不如说是我的寿命已经到头了。”
“……”夏沐微微张开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活不过二十岁,可是他现在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不是吗?
“我不清楚爷爷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的身体能继续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运转,听雷欧说,好像是找到了一个信奉神怪的高人,那个高人出的方法,那个人说,虽然能保留我的身体,可是我相当于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他至多能用符咒将我的魂魄圈禁,不让它离身体太远,然而,魂魄脱离,没有灵识,我只能沉睡,要想醒来,只能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
“你。”
“我?”
“恩,那个人留下了一串至阴的命格,说找到这个人,就能唤醒我,而这个人,五年后会找到。”
事实证明,那个高人的话是真的,焱尊沉睡了五年,五年后雷欧找到了夏沐,用高价作交换,她用身体唤醒了焱尊。
听到这里,夏沐便什么都懂了。
埋藏在心里三年的问题也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他会躺在水晶棺材里?
为什么那个冷窖一般的房间里全是符咒?
为什么偏偏强留她在城堡,不让她离开?
为什么他会有那些非常人能有的反应,难受的时候喝她的血就会镇定?
原因太过离奇,她消化了好久才敢相信,望着男人伟岸的背,她轻声说,“那个高人留下的命格,指向的人是我。所以,三年前雷欧管家才特地找上我。”
她听母亲说过,她的生辰八字是纯阴之命。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焱尊:“没错。”
就是这个命格,将他和她牵扯到一起,如两个不停交错的绳子,纠缠不清,牢牢的拴在一起。
夏沐蓦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开枪,他在城堡里生死未卜,司谨琪别有深意说的那句,“你知道他能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雷欧也说过,焱尊自小在狼群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