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眼睛瞪圆, “这真是赠品的赠品。”
棉花套里裹着一颗品相完美的钻石,一颗蓝色钻石,在光下隐约透出像火油燃烧时发出的蓝影,是正品火油钻无疑。
沪市历史上曾经达官显贵云集,实业发达, 海运贸易更是发达, 与各大洋通航通商, 因为富贵人家很认钻石首饰,非洲、南美还有南印度洋过来的珠宝首饰, 一度在沪市很紧俏, 今天她撞大运能找到一颗,这种好事情也只能发生在沪市。
薛妙喃喃开口,“我觉得我不仅有厨艺这项技能, 我还开发了寻宝技能。”终于回过神,乐哈哈道:“我的饺子真没白吃, 这大年初一第一天我就已经开始财大气粗了。”
廖蔺看薛妙激动得脸上的小肉都颤了, 瞳孔跟那颗火油钻一样蓝汪汪的,心里直道, 猫属性的人果然都喜欢亮晶晶的石头,“喜欢?”
薛妙点头,“当然喜欢, 是女的不管多大年纪都喜欢宝石, 只不过现在不让公开喜欢而已。”
廖蔺想想也对, 现在不讲究个性美, 蓝白绿黑当道,也就在沪市这种大城市的各别女青年身上看到点时髦。不过也是个好机会,对薛妙说道:“别看这火油钻的原主人藏得严实,这个东西跟翡翠一样,现在在国内不但卖不上价,还能惹祸,遇到合适的时机,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多收集几颗。”
男朋友真给力,薛妙摇着廖蔺的手臂,“宝碧哥哥,你真好,我该怎么报答你?。”
“……你要是不这么叫我,我还能表现得更好。”廖蔺抖落完身上的鸡皮疙瘩,勾起唇角,目光闪烁,问薛妙:“真想报答我?”
薛妙没说话点了下头,心跳开始加快,看廖蔺的样子,难道要亲她?这还是她活这么大第一个初吻哪,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要是亲上了,她该怎么反应,是一动不动任他亲?还是……她要是主动回应了,是不是显得太不矜持?到底该怎么办呀?
男人凑近薛妙,温热的呼吸把薛妙的脸蛋都洇红了,好听的磁性声音炸响在薛妙耳旁,“那陪我去个地方……”
薛妙:“……”
警报解除,原来是看电影,白激动一场了,薛妙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有些淡淡的失落。
男人声音含着兴奋继续道:“陪我去趟中苏友好大厦吧,上次来就没倒出时间去,这次一定要补上。”
薛妙:“……好。”她又想多了,不是看电影。中苏友好大厦一楼是沪市的工业展览馆,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廖蔺是想去参观那里展出的最新机械设备。
廖蔺虽然腹黑,歪心眼多,本质上除了是七十年代的人之外,还是个直男兵哥哥,看发动机跟看电影比,他当然对前者更感兴趣。
舍命陪君子,陪廖蔺看了一下午最新型号的各种汽车、机械设备的发动机,男人越看越兴奋,边看边不停地给薛妙讲解各种发动机传动原理,听得薛妙昏昏欲睡,打了七八个哈欠,要不是过年提前闭馆,廖蔺看到天黑都不会走。
出来后,看自家小媳妇没精打采的,廖营长后知后觉,好像他又在宠媳妇这条道上走歪了,只顾着自己的爱好,小姑娘家家谁喜欢这种冒着柴油味硬邦邦的机械发动机?
知错就要立即改。“走,我带你看电影去。”
“好啊,我们去江宁路那家北京电影院吧,我喜欢它家的建筑风格。”薛妙不困了,立即活泛起来。
“都听你的。”廖蔺从善如流,心说好悬,幸亏他媳妇是个脾气好,特别好哄的姑娘。
廖蔺之所以不爱看电影,是因为现在的电影大部分都是战争题材,如果是普通人,没经历过战争场面,会看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看了一遍还忍不住看第二遍,但像他们这些常年搞实战的人看战争片,免不了会觉得这些电影匠气太重,艺术太高于现实,有些不真实。
今天正好又赶上个战争片在放映,过年放假,看电影的人格外多,电影厅里几百个座位,基本全部被坐满,廖蔺看了会有些走神,眼睛离开屏幕往别的观众身上扫,这一看,发现走神的不只他一个,他眼神好,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强,他隔壁那一男一女虽然眼睛盯着屏幕,手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
薛妙电影看得好好的,突然手被握住,“你手真凉,我给你捂捂。”男人出声道。
薛妙无语,大哥,你这个借口找得是有多拙劣。我天生血热,手从来就不凉。
手被人握住,男人稍显粗糙的拇指挠得她手心怪痒痒的,薛妙也有些心猿意马,眼神扫向身旁,嘴角弯起。
想来也是,沪市人均住宅面积紧张,家里转个身都困难,还全是人,没法在家里谈朋友,现在毕竟是冬季,外面也不适合长时间溜达,电影院确实是个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好地方。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她左手边那两人也在偷偷摸摸拉小手。
不过他家廖营长更大胆,还划她手心。
见薛妙瞪他,廖蔺面不改色胡诌,“摩擦更容易生热。”
信你才怪,你不但生热,都生出汗了。
廖蔺头一次觉得电影时间太短,一部电影时长应该五个小时才好。他家妙妙的手真好摸,手背滑溜溜,手心肉嘟嘟的,像肉垫,没摸够。
“好看吗?”见廖蔺都散场了还坐在座位上不肯走,薛妙问道。
“真好看,明天还来看吧?连买五场。”
“你是不是饭都要在这里吃?”这不是网瘾少年,这是摸手上瘾嫩男。
廖蔺一场电影过后,仿佛被触动了身上某根隐蔽神经,回到招待所,薛妙想早点回屋睡觉,廖蔺拽着人不同意,“我明天再待一天,后天一早就走了,你不多陪我一会?”
“想我跟你一起回去?”
廖蔺当然想她跟他一起回去,但想到薛妙回来这一趟那么不容易,前两天还忙着卖东西,根本就没休息好,假还剩一大半,大可以再待些天,摇头回绝,“我回去是因为我有工作,你还在正常放假,你不是还有东西没买完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买够了再回去。”
薛妙还真有事情要办,也就是一说。谈起恋爱的人确实不舍得分离,她也有点舍不得廖蔺走,“那我们还去厨房,我给你做点东西,你好带着路上吃。”
“我家妙妙真贤惠。”廖蔺弯起嘴角表扬。
薛妙想了想,可以给廖蔺做烧饼夹肉,方便携带,肉卤咸点不怕坏,但是卤肉味道太大,不适合在人家招待所厨房做,还是她晚上回房间进福德居里卤比较好,不过厨房炉火火力不错,可以先烙点芝麻饼,留着夹肉。
薛妙揉面烙饼,廖蔺插不上手,就站在一旁看着,先看薛妙揉面的小手,再看她比面还细嫩的小脸,不知道摸起来跟摸手的感觉是不是不一样?
薛妙就见廖蔺去门边把门给插上了,有些纳闷,“我们烙点饼,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吗插门?”
“你做东西太香,幸亏这里没窗,还是把门关严实吧。”
薛妙想想也是,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揉面,廖蔺回到她身边,忽然抬手抚了下她的脸颊,表情认真,“你这里蹭上面粉了我帮你擦一擦。”
“哦,好。”
“好像没擦干净,我再擦一下。”
“嗯。”
这一擦就擦个没完,薛妙反应过来,瞪了男人一眼:“你这哪是给我擦脸,你在往我脸上抹粉呢吧。”
男人一点没不好意思,“摸你的脸比给猫顺毛还舒服。”
“你都往我脸上擦粉了,就不能给你嘴里抹点蜜,这什么烂比喻。”这人怎么三句话不离猫,估计小时候没少招猫逗狗,“别干站着不干活,去帮我把炉子捅捅,把火调旺点。”
“遵命,媳妇。”尝到了比摸手更大的甜头,廖营长很勤快去干活。
做芝麻烧饼的面团是薛妙在福德居里提前备的,不需要饧面。芝麻烧饼各地风俗不同,有至少一百来种做法,薛妙用的是善于做面食的中原地区的做法,面要揉到位,烙出来的饼才能更有层次,五香油酥的做法也是各家有各家的配比,薛妙调的五香油酥集各家所长,烙出的芝麻饼,外皮酥脆,内里柔软,层层叠叠,刚烙好一张就被等不及的廖蔺拿起来吃了。
看他空口吃得香,薛妙说:“这个夹酱牛肉吃最好,热饼配凉的带肉冻的酱牛肉,饼把肉冻融化,汁水渗进饼里……”
“那还等什么。”廖蔺被薛妙说的口水都快涌出来了。
“肉还是生的。”
“……你是故意的。”廖蔺抹了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