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世是挺可怜的。
白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念头百转千回,她道:“也没有什么事呀,除了前些时日,春庭宫被发现香料有问题,锦绣宫又被搜出来脏东西……就是嫡公主起疹子的事情了。”
白楹觉得他就是明知故问。
他跟华贵人有交情,有联系,哪里还需要问她?
难道这又是新型的试探?
但他无缘无故试探她做什么?
她可是良民!
傅南歧沉默不语,她竟然没有把自己晕倒了事情说出来。
她难道猜到了,那些是他安排的?
最后一笔完成,白楹吹了吹快干的墨迹,折叠好,然后拿出小布袋的吃的,一一摆放傅南歧面前,甜甜地笑:“小哥哥瘦了诶!多吃点多吃点!”
心里嘀咕,他跟皇帝的宠爱的美人认识,怎么日子还过得这么可怜兮兮的,衣服就算洗的再干净,也难以掩饰穿了好几年的事实,而且衣袖口明显短了一寸!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小了的缘故,白楹看他老觉得他吃不饱饿瘦了。
良民要对刁民给予党的关怀。
白楹用关爱有加的眼神看他,道:“小哥哥,下次阿楹给你带包子吧!很好吃的!”最主要的是也能吃饱!
……从来没吃过包子的傅南歧看着白楹的目光一言难尽。
他怀疑她是真的知道了,准备给他带包子,是想故意折磨他的胃。
就算刚来冷宫那会儿,他也没有吃过包子这种东西。
但白楹兴致勃勃,傅南歧默默“嗯”了一声,也没拒绝。
就当是算计她的补偿吧。
两人两不相欠。
亏的白楹不知道傅南歧心里的想法,不然能一口血喷出来,分分钟吃了熊心豹子胆,揭竿打死这个刁民!
两人内心想的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但却意外相处融洽。
布袋里的吃食被掏空,白楹将折叠好的纸张,毛笔等一一放好,确认没有东西拉下才笑眯眯地和傅南歧挥手告别。
傅南歧莫名其妙地感觉罪恶。
心里头两个声音掐起来。
一个声音略低:不应该拉她下水的。
一个声音阴冷而无情:可她不第一个无辜拉下水的。
但她还是个小姑娘,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阴冷的声音森然道,在这皇宫里,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两次,我这是教她做人。
况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哪来的善心,去关心一个小姑娘?
心底最后只剩下阴冷的声音在响,傅南歧,你哪来的善心?善良这东西,还需要吗?是活的太腻歪了不成?!
傅南歧猛地捏住桌角,明明没有用力,可桌面无端裂开一道缝!桌角化成无数粉末,从少年的掌心落到地上。
桌子碎成几块,倒在地上。
桌上的吃食,也跟着被埋在几根桌脚下。
影卫一惊,却不敢说话。
这已经是这个月坏掉的第三张桌子了呀!还好送来东西得人知道殿下脾气,没有送好木头做的桌子,不然得花费多少银子啊?!
白楹小心谨慎回了景玉宫,老远就闻到了小厨房飘出来的香味。
走出房间装作刚读完书的样子,伸了个懒腰,小脑袋晃了晃,便见舒嬷嬷炖了老母鸡给她送过来。
白楹心想也许舒嬷嬷心里还是偏心她的。
鸡汤香而不腻,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上面的油腥给去了。
白楹一口气喝了小半碗,舒嬷嬷又贴心地给她夹鸡肉,把最大的鸡腿去了鸡皮放在盘子里。
白楹不喜欢吃鸡皮。
不知道是谁说的,老母鸡炖中药方子,在三四月里吃,最容易长高。
白楹吃的美滋滋,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吃起来的口感就是不一样,还是舒嬷嬷对她好呜呜呜感动!
但胃有限,白楹吃了不到四分之一便吃不下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剩下来的鸡汤鸡肉,明明饱了,还是咽了咽口水。
真的太香了!
如果再放点香菇进去……会不会更加完美?
白楹侧头,笑容乖巧又甜如蜜糖:“嬷嬷,你做的东西都好好吃呀!阿楹吃的很饱很饱还想再吃呢!”
舒嬷嬷笑容满面,“吃饱就好,吃饱就好。”
白楹道:“吃饱了……晚上就吃不下了呀。”
到时候晚饭吃不了多少,静太妃又得训她。
谁料,舒嬷嬷慢慢收起砂锅里的老母鸡和鸡汤,语气沉重起来:“楹丫头,嬷嬷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白楹一头雾水,“啊?”
舒嬷嬷用怜悯的眼神看她,道:“小姐发现她养的茉莉花少了几片叶子,知道肯定是你做的,便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白楹:“???”
卧槽太丧心病狂了吧?静太妃怎么连几片叶子都数过去的?
白楹嘴巴一瘪,幽怨地看了一眼舒嬷嬷,后者笑的和蔼。
难怪舒嬷嬷给她喝鸡汤吃鸡肉,原来是知道她晚上没饭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