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这个贱人。”昭贵妃深吸一口气,总算把芳年的话听进去了。
她冷淡地瞥一眼芦花,“行了,下去吧。”
芳年顺势站起来,扶了扶芦花,她是自芳华背叛后娘娘栽培的第二个人,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让人寒了心。
知道昭贵妃心情不好,芳年便笑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宫人们纷纷起身退到边上。
芳年拍了拍芦花的手,亲自将她送出去,温声安慰道:“娘娘向来真性情,平日里也都是宽容心善的,你且回去好好休息,等娘娘气消了,定会后悔好好补偿你。话又说回来,咱们做宫女的,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要娘娘好,咱们底下人,才能都跟着好。”
芦花额头上的血顺着眉心流到了鼻梁上,微微凝固,她面色发白,努力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芳年姐姐,芦花明白的。”
芳年也笑,“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娘娘吩咐的事儿,不急。”
回到殿内,芳年给昭贵妃泡上了玫瑰花茶。
昭贵妃喝了小半杯,芳年接过茶杯,道:“娘娘,奴婢回头把自己那剩下的除疤药膏让人给芦花送去,您看如何?”
“本宫那还有,赏些她也无妨。”昭贵妃觑了芳年一眼,知道她是为自己打算,“你自己的便留着吧。”
芳年笑道:“奴婢的东西都是娘娘赏的,能为娘娘做出贡献,不都是应该的吗?”
昭贵妃心里有事,但听到这话,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而不远处的春庭宫,被太后寄予厚望华贵人并不在自己寝宫之中。
听说了嫡公主的惨状,华贵人第一怀疑便是自家殿下动的手。
华贵人一直都觉得自家殿下虽然嘴巴毒,但面冷心热,只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旁人,其实心地很善良。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一听说白楹去了将军府可能会被傅云岚她们欺负,虽然嘴硬,但最后还不是别扭地出宫去了?
还无师自通找了云家混进将军府。
这像是第一次出宫的人吗?
这赤果果裸就是把白楹当成妹子看待啊!
当然华贵人知道,这其中肯定也还有利用的成分,但殿下做出的事情可都是实打实的。
芳年看着面前拧眉不耐的少年,忽的道:“若是没有出那档子事,娘娘也许会生下一个小公主,就如同楹姑娘这般……”
傅南歧眉头紧锁简直能夹死蚊子。
芳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微微屈膝,道:“奴婢失言。”
傅南歧:“你又来做什么?”
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也不怕被人发现。
想到白楹就是这样和芳华撞上的,傅南歧就一阵气闷。
蠢死了。
“……”被嫌弃了的芳华心一塞,她道,“傅云岚那头发,是殿下做的吗?”
给白楹出气。
芳华眼里明晃晃写着这五个字。
傅南歧:“……”
他这算是给那小傻子背锅了?
“不是。”傅南歧语气僵硬道,“她自己报复回去的。”
芳华眼睛一亮,“这么说,是殿下带她去的明兰殿?”
她就知道,白楹不是一个简单小姑娘。
国师大人的亲传弟子,果然睚眦必报。
这样的人其实再好不过,因为她们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而殿下又多次帮过白楹。
芳华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傅南歧深谋远虑,目光长远。
竟然从白楹刚进宫那会儿便开始谋算。
傅南歧没说话,算是默认的态度。
芳华笑吟吟道:“那殿下,楹姑娘那日落水,您将她救上来,她可有问您如何会出现在将军府?”
傅南歧一顿,“有。”
“您是怎么回的?”
“……”傅南歧回想了几秒,想起来了。
白楹问他怎么来了,他回了:“我若不来,等着给你准备棺材吗?”
芳华一下子读懂了傅南歧的微妙表情,她气结!
殿下怎么,怎么这么不圆滑的!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能把白楹死死拴在她们船上。
芳华不死心问道:“那后来,您带她去明兰殿报复傅云岚,她可有再问?”
傅南歧终于不耐烦:“有完没完?”
显然,白楹后面是没有再问的。
如果是其他事情,芳华一定要夸白楹懂事识趣儿,但,这是有关于她家殿下在白楹那刷好感的啊!
白楹前途无量,除了李氏母女,曲娉婷那些个蠢货,其他人谁不想拉拢?
芳华恨铁不成钢,“殿下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这次事情只要白楹跟国师大人提及一二,国师大人便一定会投桃报李,还殿下人情。届时长安城的世家望族的女儿,殿下想娶哪个娶哪个……”
芳华后面的话在对上傅南歧阴冷的目光时消失在喉咙。
她默然道:“奴婢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