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穆夫子匆匆赶来,告知他们大儒家中老母病逝,大儒今天不能来授课了。
整个学堂哗然声一片!
先生的母亲竟然病逝了!
难怪先生没有来太学。
先生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穆夫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交代了让白楹他们自己温习功课,不准喧哗打闹,便走了。
他一走,大家立刻交头接耳,把穆夫子的话抛之脑后。
“先生的母亲病逝了,那接下来先生是不是都不会来给我们授课了?”
“先生现在一定难过的哭了,哪还有心思授课啊?”
将心比心,如果是他们家中长辈病逝,他们现在只怕是饭都吃不下。
怀阳郡主轻叹道:“世事无常,还是要好好珍惜当下啊。”
如果没有跟白楹的事儿,姚依依一定会附和一句“是啊。”或者调侃一句“表姐不愧快准备嫁人的,说话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现在,姚依依只看着白楹,心头掀起惊涛。
她没想到,白楹的占卜之术……竟然这么准!
阿楹也太厉害了吧!
白楹也在和他们一样感叹着生命,事不关己总是高高挂起。
哪怕病逝的是他们大儒的老母亲,他们最多也就感叹一下,心头惆怅一会儿,真要说什么难过悲痛,那是没有的。
白楹更加了,她以前可是拿着手术刀的人,见惯了生死,所以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都看的很开。
生死一事,听天由命。
当然了,如果有活下来的机会,白楹都会去努力,去争取。
为别人,为自己,都一样。
白楹以前的老师常说白楹是个聪明的,聪明的人有很多,但白楹还要比他们多一份圆滑和豁达。
她正想着事情,却察觉到一股火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白楹一抬头,就看见前面姚依依一脸克制不住的激动,想说什么又被她憋了回去。
“……”说实话,白楹看着都替她难受。
好不容易憋到课后,姚依依第一时间冲到白楹位子上,“阿楹!阿楹!”
怀阳郡主她们看过来。
一个个面露狐疑之色。
白楹:“……我听得见。”
所以,真不用喊这么大声。
姚依依表情都要失控,她压着声音道:“阿楹,你再占卜一次吧,看看准不准。”
白楹忍俊不禁,“不用试,我已经试过好几次了。”
“都是准的吗?!”
白楹点点头。
至少现在看来,她占卜出来的结果都是一一应验了的。
姚依依差点惊呼出声,白楹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嘴巴,“嘘!”
她还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
怀阳郡主走过来,笑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白楹松开手,姚依依站直身体,露出一个笑:“没什么。”
“连我都不能说吗?”怀阳郡主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她看向白楹,“阿楹,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不可以让我知道的?”
如果是秘密,当然不可以为别人知道。
怀阳郡主这么大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
白楹面上清浅笑着,“等就我们几个人的时候再说吧。”
怀阳郡主这才满意,她道:“还是阿楹最好了。”
姚依依:“……”
白楹和姚依依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着管理中馈,怀阳郡主的性子似乎没有从前明朗了。
她的眼里,多了许多东西。
她的笑容,也不像从前那样不含一丝杂质。
姚依依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长大吗?
长大了不少的怀阳郡主,身上似乎缠绕着许多烦心事。
她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美好无忧的时光了。
姚依依敛眸,少年不知愁滋味,但她看到了怀阳郡主的变化,第一次渴望着不要长大。
不要长大。
她不想长大。
姚依依的目光又落在白楹身上,还是阿楹好啊,比她们都要小,以后嫁人也是她们先嫁。
白楹中午占卜了一卦,现在开始犯困了。
龟甲老老实实待在小布袋里,她摸了摸,心里意外的踏实。
下堂课是自学,该学的东西白楹都学的差不多了,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进度自然不可能和他们一样。拿出抽屉里的小枕头,放在课桌上直接趴下小憩。
傅云岚看了眼红,她想把白楹的小枕头抢过来自己用。
可她又嫌弃那是白楹用过的东西。
她中午没睡够,现下看白楹正大光明睡觉,心立马痒起来。
她还知道拿书本挡一下,然后也伏在桌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便合上眼。
直到……
“公主来太学,是听课的,还是睡觉的?!”
孟夫子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傅云岚拎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这是除了大儒之外,第二刚的夫子。
傅云岚一脸懵逼,正要指控白楹也睡觉,眼睛看过去,却见白楹的小枕头不见了,她坐在那,非常认真地翻书。
傅云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