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歧被她搞的心口一股烦躁气闷。
偏偏还不能骂,要是骂着骂着就哭了……他就把她扔出去!
傅南歧手掌心刚接触到了药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发烫。
他低头看白楹,见她不说话,他把灯重新点起来。
这下两个人终于能看见对方的表情。
一个惨兮兮,一个冷着脸。
白楹:“是我的错,将离哥哥别生气。”
……做人做到她这个份上真的是没谁了!
明明出声的是他,受伤的是她,最后吃冷脸和低头认罪的……却是她!
又想哭了怎么办。
太苦了。
她太苦了。
白楹吸着鼻子,颤颤巍巍站起来,“东西……东西放在桌子上,阿楹先,先回去了……不用,不赢送。”
一口气都讲不完。
看着听着都可怜招人疼。
傅南歧:“……”
小姑娘一步一步坚强地往外走,傅南歧真是服了。
他舒出一口气,走过去。
白楹警惕地回头看他:“你别抱我!”
还不领情?
傅南歧面若寒霜:“你准备走到明天早上?”
白楹:“那也不要你提!太丢人了!”
下一秒,她被扛了起来。
肚子砸在傅南歧石头一样的肩膀上,本来就痛……
傅南歧也想到了这点,正要把她放下来,白楹忍着痛道:“别……就这样,我喜欢这样。”
比起那种抱小孩子的姿势,她更喜欢扛。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坚强活下去。
一瞬间白楹的脑海里闪过好几张表情包。
她真是太太太难了。
傅南歧把白楹悄无声息送回景玉宫,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把“沉默是金”演绎了个彻底。
白楹也没力气说话。
傅南歧直接把她放在床榻上,不动声色地将东西塞到她的枕头底下,然后几个呼吸功夫,人就不在房里了。
白楹还没有察觉,她吃了药,艰难脱了外衣,躲到被褥里。
想到晚上发生的一切,眼前就一阵黑一阵黑。
傅南歧这个死直男!
给我注孤生!
注孤生!
他不配拥有可爱漂亮酷酷帅气娇娇软软……不管是哪种类型的小姐姐!!!
白楹恶狠狠磨牙,很不讲理地把账记在小本本上。
等哪天,她强过傅南歧。
这些账,她就要一笔一笔都跟他算清楚!
气死她了!
白楹的眼皮撑不住地往下挂,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骂人的心思也没了。
她打了个哈欠,傅南歧给的药还是挺好用的。
肚子和胸口慢慢不疼了,睡意也随之而来。
而回到景吾宫的傅南歧,冷着脸让影卫把景吾宫所有的门槛给拆掉。
至于底下那块空的。
把门换了不就行了?
影卫:我心里也苦。
傅南歧没了睡意,他晚上几乎都是浅眠,加上耳力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醒来,所以白楹走到门口还没推开门,他就听到了动静。
傅南歧犹豫了一下,把桌子上的那个紫檀木盒打开。
微弱的烛光下,能看见里面装了一串绝非凡品的佛珠,还有一些木头雕刻的小玩意儿。
“……”她是想让她当和尚?
傅南歧“啪”一声用力合上紫檀木盒,准备就这样扔在这不管。
才走没几步,他又折回来。
臭着脸把东西一拿,放到了一个箱子里。
箱子里装着一些还没有坏的糕点,一只鸳鸯的香囊,还有其他几样五件。
啪嗒落锁。
一块鸦青色的布盖了上去。
做完这一些,傅南歧若无其事地轻拂去袍衫上的灰,回到内室睡觉。
白楹一觉醒来后,身上的疼痛好像已经没什么了。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表情呆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想再躺下去赖一会儿。
睡不睡的无所谓,她就是不想起床。
冬天就适合跟床锁死!!!
时辰还早,白楹准备躺下,手掌搭在枕头边,忽然摸到一个东西。
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把那张红色的东西拿了出来。
红封???
谁给她的?!
白楹一阵暗喜,翻开一看,哦豁!好几张一千两的银票。
在这个冰糖葫芦才几分钱的地方,十两银子可以供一户普通人家富足生活一年。
白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隐形的富豪。
静太妃舒嬷嬷她们的红封早在大年夜就给过她了。
这个红封……除了傅南歧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了。
白楹起床,第一件事先在红封上花了一朵芍药花,然后把它吹干放进自己的小金库。
一起床就有这么大的惊喜,昨天对傅南歧的怨念早就被白楹忘了个一干二净。
洗漱完,穿戴整齐,白楹把掉出来的暖玉塞到衣服里面,温暖触感贴着肌肤,不像普通的玉冰冰凉凉,一触碰到皮肤就忍不住要打寒颤。
白楹十分不规矩不高雅地伸了个懒腰,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话。
生活明朗,万物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