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先是一个一抹墨色。
然后,白楹发现这是一个胸膛。
呃……“我的妈呀!!!”一声尖叫。
白楹被吓得倒退好几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她懵逼地看着门外站着的男子,脑子没转过来。
傅南歧冷着一张俊脸,仿佛是来上门要债的。
白楹:“……你怎么在这?啊不对,你救的我?”
傅南歧的眼神非常冷漠,因为白楹的话,有平添几分嘲弄,“不然?傅云祁救的你?”
“……”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傅云祁了。
白楹一颗心落地,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傅南歧,她就没什么怕的了,莫名的心安。
地上冰凉冰凉的,白楹肩膀疼,用不上劲,一时半会起不来,她苦着张脸,“大哥,能扶一把吗?”
傅南歧见她故意忽略他的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但到底还是上前,微微倾身,伸出了手。
白楹搭了上去,借着他的力,忍痛站起来。
她偷偷看傅南歧,状似无意问道:“将离哥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他走出去,白楹也跟着走出去。
她这才知道,这是城外的一处院子。
忽然感觉傅南歧资产好多哦。
大佬不愧是大佬。
既然醒了,傅南歧带着白楹走到前院。
前院的院子里有一只小炉子,炉上煎着药。
白楹腹诽,难怪,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这处宅院里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人。
这个猜想,在看见傅南歧面无表情地拿了块白布包住砂锅的柄,然后把煎好的药倒进碗中时,得到了验证。
白楹捏住鼻子,站在远远的。
这药……不会是给她煎的吧?
果不其然,傅南歧重重放下砂锅,见白楹站的老远,语气不太好:“过来。”
活像是要给她灌毒药的恶毒反派。
白楹小心翼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阿楹,阿楹吃过丹药了。”
傅南歧像是没听见,重复:“过来。”
这语气,好像她不过去,他就要过来亲自逮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楹想通,马上走过去。
碗是陶瓷的,白楹小心翼翼包着布捧在手心,才发现,这里的所有东西……好像都是几十年前的。
傅南歧见她迟迟不喝,皱了眉头,恶声恶气:“没毒!”
白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莫名想笑。
关心她就关心呗,至于这样凶巴巴的吗?
还好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然换做其他人,早就在心里把这个脾气不好的男的来来回回骂个千八百遍了。
这样一想,她简直太善解人意了有没有?!
白楹苦着张脸把变温了的药咕嘟咕嘟喝了一干二净,这药太苦了!
白楹整张脸都皱起来,嘴巴里的味道苦的她不想开口说半个字。
傅南歧眼底有笑意划过,他探出手,握成拳的手屈伸开,布满掌纹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颗糖。
白楹呆呆地看着他的掌心。
这一瞬间,白楹不知道脑海里是什么想法。
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真的挺好的。
傅南歧等了半天,以为她不要,瞬间不耐烦起来,他捏紧,神情冷酷,就要把这颗糖扔掉。
白楹连忙抓住他的手,也不顾肩膀的疼痛了,快速掰开他的手指,把糖抢了出来。
拨开糖纸,囫囵吞枣一般把糖塞到嘴巴里。
白楹瞪他,甜味从舌上蔓延开,覆盖了苦味,如画般的眉眼不自觉弯了下来。
“谢谢将离哥哥。”她甜甜地说。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傅南歧冷漠底下的别扭。
华贵人说的果然没错。
傅南歧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他不习惯对人好,又怕被拒绝,他的骨子里刻着孤傲,以冷漠和恶劣筑起高高的城墙,习惯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
想想,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傅南歧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楹,白楹也看着他,眉眼弯弯笑嘻嘻,还夸他:“将离哥哥,几天不见,你又好看了耶!”
这话是真心的。
傅南歧似乎就没有不好看过。
哪怕他在冷宫,身子消瘦单薄,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衫,也掩盖不了那种清傲孤姿,更掩盖不了拿绝色无双的容貌。
白楹也是遇见傅南歧后,才发现,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一个男子。
她笑嘻嘻看着傅南歧别过脸掩饰着那一抹不自然,哪怕他依旧冷脸,面无表情,白楹也能细心地发现他那些不易察觉的小情绪。
傅南歧把煎完的药渣倒在了院子里的杨树下。
白楹视力好,看到了几味消肿散瘀的药。
她扬起嘴角,觉得越看傅南歧,越觉得可爱。
她已经猜到,傅南歧恐怕是早就知道有人会在今天对她下手,如果不出意外,那根棍最后会落在她脑门上,就那力道,绝对敲的脑浆迸裂。
她直接毙命。
但傅南歧的出现,惊到了黑衣蒙面人,干扰到了他,让他动作偏移,力道也不如一开始那样汹汹。
白楹又叹气,她不知道自己惹到什么人了。
除了一个傅云岚,就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吧?
白楹半天没想出结果,正要开口说回去,傅南歧就仿佛猜到了她要说的。
他在水桶里舀了一勺水,清洗着煎药的砂锅,头也不抬,“直走左拐再右拐,大门外有人会送你回国师塔。”
白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傅南歧却听懂了。
里头冲洗干净了,他把擦砂锅的白布拧干,里里外外擦干。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哪怕在田里插秧,也是养眼的。
傅南歧回了两个字:“知道。”
白楹等了一下。
然后发现……这就没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