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静太妃为傅南歧说话,洛妃也偶尔会去春庭宫处坐坐,和华贵人说说话。
后宫的局势在变动。
朝堂上,云家洛家霍家没出头,倒是今年一跃成为新贵世家的桑家,将门郑家,还有书香门第孟家,在这个风口浪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岐王这边。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那个三焦不过只是一个江湖骗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皇室血脉,实在该死!”第一个说话的就是桑家家主,桑嫔娘娘的嫡亲兄长。
“臣附议!什么天煞孤星,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空远大师多年才下山一次,又怎会拿我大煜江山开玩笑?”
“郑大人说的极是。皇上,空远大师曾说岐王殿下福泽深厚,会对大煜江山有益,近些年来,甚么雪灾旱灾,再也没有,百姓们都在称赞皇上实乃仁德明主!”
三个人先是把三焦贬低到泥巴地里,再拿空远大师说事,最后讲大煜近些年来日子风调雨顺,暗里归功傅南歧,明里又吹捧皇帝,一套下来配合得十分默契。
有人直接忽略孟大人最后一句话,跳出来指责道:“孟大人此话何意?雪灾旱灾乃天祸,明明是皇上勤政爱民,一片赤诚之心感动上天,这才没有发生。怎可归功于岐王身上?”
呵,傻哔!
孟大人是言官,人人都知道,言官是所有官员里面最不好惹的一个,竟还有蠢物凑上来找死。
文官桑大人,武官郑大人,齐齐站到一边看好戏,眼神满是幸灾乐祸。
孟大人官袍一甩,端的是两袖清风做派,冷哼道:“钱大人是何意?莫非是认为从前天降灾祸,都是因为皇上不勤政爱民?荒谬至极!”
上头皇帝眯了眯眼。
钱大人被这么一怼,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话中的漏洞,察觉到上头那道不善的目光,当下汗流浃背连忙跪地道:“皇上恕罪!微臣绝没有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哪个意思啊?
这还没完,孟大人向皇帝行礼作揖,义正言辞道:“人祸尚能有所为,而天灾,那是无法控制的,正如空远大师的福泽深厚一说,玄之又玄,是辩不出个什么理来的。”话音一转,“不过,岐王殿下福泽深厚于我大煜有益,这不正是因为有一个仁君帝王的缘故吗?没有皇上,何来岐王?”
好!桑大人激动地差点击掌叫好。
文化人说话,就是和他们不一样些。
皇帝微微颔首,面上带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汗水浸湿官袍的钱大人,不禁冷哼一声,“起来吧。”
昭贵妃的二弟站出来,想说什么,桑大人立马抢先道:“皇上!您乃是真龙天子,便是龙生九子性情不同,那也是流淌着您的血脉,我大煜皇室尊贵非常,怎么能让寻常一个算命先生平白无故污蔑了去?天煞孤星,若岐王真是天煞孤星,那皇室中人,岂不是个个逃不过?!”
这话说的稍微过了一些,旁人还没来得及抓他错处,孟大人就高声喝道:“桑大人慎言!朝堂之上,岂容你大放厥词?”
看似窝里斗,实则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也让皇帝满意点头,出声道:“好了。”
大臣们纷纷各归其位,站成两排,金銮殿瞬间肃静一片。
皇帝清咳一声,想到当初是国师大人建议成年的皇子早就可以住到宫外去,如若傅南歧真是天煞孤星命格,恐怕国师大人早就察觉。
国师大人:……
皇帝沉声道:“此事无需再提。”
正如桑大人所说,皇帝的血脉,又怎么会会是天煞孤星?
有人抬了抬眼观察圣意,小心翼翼道:“皇上,近日里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些流言,说岐王……不是皇上的血脉。”
话音落地,大殿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皇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桑大人诧异道:“吴大人,您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岐王生的和皇上有五分相似,不是皇上的血脉,难不成,是吴大人你的孩子?”
郑大人:“咳咳,桑大人慎言!”他看了眼惶恐的吴大人,意味深长道:“恕本官直言,吴大人哪儿能生的出这么俊气的人儿来?”
“桑大人,郑大人,这是金銮殿,不是你们家后院!”象征性呵斥了一句,孟大人严肃地看着吴大人,“敢问吴大人从何处听来的流言?下官为何不曾听说?”
“且。”孟大人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既知流言,吴大人难道还要相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