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非常严肃地说:“世子,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麻烦世子。”
秦画连连点头,小脸微红道:“宴表哥,你去忙吧,我和阿楹还要去四季楼。”
沈宴晃了晃神,低声道:“没事,我送你们。”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白楹,想说感谢的话,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天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好像是做梦一般。不,时隔多年,娘亲再喊他名字,这个他连梦里都不敢想。
沈宴深吸一口气,不顾白楹和秦画两人惊恐摇头,态度强硬道:“你们二人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两个姑娘异口同声道:“和你出去才更危险好吗!”
他要是一个走神,撞到墙上,她们坐在马车里,什么时候被撞晕都不知道。
秦画想想就可怕。
她红着脸,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拒绝了。
沈宴:“……”
他看着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的小姑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趁这个失神的空档,秦画和白楹赶紧跑了。
她们坐了来时武安侯府的马车,先去四季楼吃了小馄饨,然后赶去了宋家姑娘举办的诗会。
秦黛秦眉两人也在。
诗会上的人不多,都是玩的很好的几个手帕交,白楹的到来在她们意料之外又有些隐隐排斥。
还没想好怎么刁难她,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们就被白楹露的一手惊艳到了。
没一会儿就围着白楹亲亲热热妹妹长妹妹短。
白楹再一次在心里庆幸有好好听大儒的课。让她这个理科生有了文科生的实力,需要用到的时候,文章诗句可以不假思索,信手拈来。
半天时间眨眼而过,虽然玩的还挺开心,但也是真的累。
白楹和秦画走出宋家大门的时候,就看见沈宴站在外头,看样子像是等了好一会儿了。
宋家下人说:“本想请淮南世子进去坐坐稍等片刻,奈何世子不愿意。”
秦画问道:“宴表哥,你怎么来了?”
沈宴道:“母妃让我请你们过去吃饭。”
秦画:“……”
白楹:“……”
秦画小声说:“可是阿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好姐妹!
白楹补充道:“不如改日吧。”
想到淮南王妃第一次没有拿厌恶憎恨冷漠的眼神看他,嘱咐他一定要把白楹带回淮南王府一起用膳时那殷切的神情,沈宴沉默了一下。
他想,娘亲或许真的拿白楹当做妹妹的替身了。
白楹喊了两声世子也没反应,她面色发白,今天是真的有点累了。
沈宴抿了抿唇,道:“好。”
白楹松了一口气。
她眉目间带着疲态,尽管秦画下午一直都在照顾她。
丁元丁和已经回了国师塔,秦画把白楹送回去后,白楹随便吃了点躺到床榻上的时候,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
——淮南王妃难得吩咐沈宴办件事,他却没有办到,淮南王妃会不会责怪他?
白楹忽然之间就没睡了睡意。
她坐了起来。
不远处桌上烛火摇曳,映照着白楹苍白的小脸。
她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自从淮南王妃看见她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对劲。
后面虽然清醒了,但看见淮南世子时那饱含恨意的眼神,白楹到现在还无法忘却。
她是有点心疼淮南王妃失去了女儿。
但她觉得淮南世子的痛苦不比淮南王妃少分毫,甚至他的压力更大。
白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重新躺下。
虽然很累很疲惫,但她并不想闭眼睡觉。
她怕她又梦到那两个男人掰开她的嘴给她灌下很苦很苦的毒药。
这种不美好的记忆,还是不要记起来了吧。
同一片夜空之下,月色微凉。
根骨分明的手指捏住薄薄一张纸,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后没忍住,将其狠狠地用力地捏成一团。
傅南歧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被阴影笼罩。
明明身体都差成这样了,还要出去。
她玩的可真开心啊。
不过短短一日,就有淮南世子亲自来接。
也是,像她这样的人,去哪里不会备受欢迎?
占有欲有如片片荆棘林,野蛮而又疯狂地在心底滋生。
傅南歧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纸团扔到了炭火盆中。
自从出来国师塔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
可她都没有想过要给他回信。
一次都没有。
呵,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