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看见白楹跟煮熟了的虾似的跑出来,都被惊呆了。
白楹:“别问,问就是受了惊吓。”
丁元:“是不是秦王做了什么事情?姑娘他欺负您了?”
白楹捂脸推她:“回去回去。”
白楹嘴巴很牢,愣是丁元软磨硬泡,也没有问出半点。
白楹在心里反反复复念了几遍“清心寡欲,清心寡欲”,才让脸上的热度消散一些。
她磨了磨牙,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应该了。
如果稳住阵脚就好了,没表现的那么慌乱紧张,就不会暴露自己是个小菜鸡的事实。
傅南歧现在肯定很得意。
白楹叹了口气,真是失算啊失算。
因为这件事,白楹晚上都少吃了半碗饭。
丁元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傅南歧欺负了姑娘的念头。
秦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亏姑娘对他这么好,他连祁郡王十分之一优点都没有!
隔日朝上发生了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皇帝意图给傅云祁赐婚,被他拒绝了。
虽然皇帝只是有那个意思,但傅云祁却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这句话不仅让皇帝有些脸面挂不住,更在朝堂上引发了一阵惊涛骇浪。
皇帝其实也不想插手儿子们的亲事,但无奈昭贵妃时常在身边哭诉扰人清静,她一直想看傅云祁娶妻生子,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皇帝能怎么办?
他只好探探儿子口风,没想到傅云祁情绪这么激动,一点可能都没有。
皇帝当然知道他喜欢白楹,但人家白楹是要继承国师塔的啊!看上去对情爱一点都没兴趣!
傅云祁都二十了,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也难怪昭贵妃急。
皇帝心里琢磨着她这两个儿子是不是哪里有毛病?一个个的都不肯娶妻。
傅南歧二十六了还是清心寡欲,傅云祁紧跟他二皇兄脚步,把不近女色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皇帝急,但他做爹的没有插手儿子房内事的爱好啊!
旁敲侧击没用,直截了当也没用。
傅南歧那,皇帝是管不了了。他对这个儿子本来就有愧疚,华贵人又在他耳边说傅南歧是因为先皇后的死对男女情爱之事有了抗拒,这让皇帝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傅云祁,朝会之后皇帝留了傅云祁私下谈话,还没说什么,后者就跪了下来表明非白楹不娶。
皇帝:“……”
傅云祁说:“若所娶不是心爱之人,那么到头来只是互相折磨罢了,儿臣一生顺风顺水,别无所求,只想娶心爱之人。”
皇帝头疼:“朕满足不了你。”
白楹身份特殊,不是他能随意下道旨就能赐婚的。
傅云祁浅浅一笑:“儿臣知道。成亲是结两姓之好,阿楹若心悦儿臣,是儿臣之幸,她若无意,那儿臣便终身不娶。”
皇帝被儿子气到了,“胡闹!”
傅云祁低头道:“除了她,儿臣无法想象和其他女子共处余生的样子,求父皇成全。”
皇帝叹了口气。
人老了,就容易心软。
这两年,皇帝对傅南歧的补偿有目共睹,很多人都在暗地里猜测这个从冷宫出来的皇子是不是要逆风翻盘重新被封储君,但实际上,补偿永远是补偿,皇帝心里最疼爱的,还是这个第三个儿子。
哪怕他偶尔会因为年轻有为的儿子而生出忌惮之心,但那么多年的疼爱的器重,不是说说的。
皇帝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回头朕再帮你问问国师和静太妃。”
傅云祁摇了摇头,“阿楹不喜欢,父皇别问。”
皇帝:“……”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向着人家姑娘了。
老父亲的心情莫名复杂。
傅云祁从宸极殿出来,在外面看见了身形修长的傅南歧。
傅云祁脚步一顿,他怎么觉得,傅南歧是在等他?
“二皇兄?”
傅南歧转身,身上挂着的银线霜花香囊引起了傅云祁的注意。
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傅云祁把杂乱的念头摒除,道:“二皇兄是在等我吗?”
“是啊。”傅南歧淡淡道,“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傅云祁想起之前傅南歧警告他的话,他低声问道:“二皇兄,和阿楹很熟吗?”
傅南歧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香囊,俊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恶意,似乎在嘲笑傅云祁的不自量力。
“这个。”他拍拍香囊,“阿楹给我绣的。”
“……”
傅南歧笑了,“你不信?”
傅云祁脸色惨白,双目盯着傅南歧腰间的香囊,一眨也不眨。
他想,这不是真的。
阿楹和二皇兄从未有过关联,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况且,亲手绣香囊相赠,那是定情之意。
阿楹……怎么会喜欢傅南歧?
傅云祁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二皇兄,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税额,是收不回的。阿楹待字闺中,还请二皇兄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傅南歧道:“放心,我就和你说了。要是别人知道,那就是你传出去的。”
傅云祁的声音染上几分怒气,“这只是二皇兄一面之词,我是不会当真的!”
傅南歧眼中的恶意毫不加以掩饰,“当真与否,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我要说的是,阿楹只喜欢我。”
“不可能!”傅云祁气的如玉面庞泛红,“胡说八道!阿楹根本不可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