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依道:“我也不曾见到过,祖父时常一个人出去,更多时候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许旁人打扰。我先前想去给祖父请安,母亲说祖父脾气古怪,家中人口简单,也不必拘泥礼节……”
白楹“哦”了一声,觉得哪里怪怪的。
姚依依说:“你想见祖父吗?跟母亲说一声,想来你回来,再怎么样,祖父也不会见你一面。”
“再说吧……”
白楹赶在宵禁之前回了宫,静太妃看着她脸色,还没问,就见白楹得意洋洋道:“哥哥没有骂我,还答应我以后不阻挠我……太妃愿望落空了吧。”
静太妃:“滚。”
白楹见好就收:“得嘞!”
她一走,静太妃就压着火气跟舒嬷嬷道:“淮南王府就没一个好东西!这还是嫡亲兄长呢,知道她跟傅南歧那样,就这样过去了,不打不骂也就罢了,也不阻扰……可见不是真心对白楹好!”
舒嬷嬷:“或许只是搪塞之词,哄楹丫头的。”
“沈宴这小子,看来也没跟淮南王妃两口子说这件事,不过就现在看来,真是没法指望他们!你说说,亲生的父母兄弟有什么用?!白楹这个傻子,就知道巴巴地掏心掏肺对别人好,也不看看值不值当!”
“小姐别气了,气坏身体也不值当。”
“就我,做着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为着她好,反倒被那一家子衬成个恶人,阿舒,你刚才瞧见她那表情没,得意得让人看了手痒,感情我是在害她呢!”
“……小姐,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你别烦我!”静太妃瞪了舒嬷嬷一眼,接过她捧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道,“没谁比你临阵倒戈的更快了,嘴上不说,恐怕心里也觉得我管的太多。”
舒嬷嬷道:“奴婢没这么想。只是小姐,您是关心则乱,生怕楹丫头被秦王连累,或是其他不好,但您有没有想过,换种方法来,楹丫头或许更能接受。”
静太妃手指摩擦着杯身,“换什么办法?”
“不如就跟着淮南世子学,奴婢觉得淮南世子心里有成算,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你怎么不觉得他是听之任之,随白楹去了呢。”
舒嬷嬷笑了,“您忘了,淮南世子可是和咱们三公子一起的状元郎,以他的谋略和宠爱楹丫头的心思,最有可能就是按兵不动,先观察一番,若是秦王可取,便帮衬着图谋大业,若是不可取,想必就要采取措施,徐徐图之。”
静太妃:“……”
她忍不住道:“这些读书人,心真脏。”
舒嬷嬷笑了笑,缓口气,又道:“您啊,怎么年纪越大,这性子也跟着回去了呢?让我想起小姐年轻时候,那股子冲动莽劲,不比三公子少半分。再者,您怕淮南世子对楹丫头虚情假意,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谁是真心对待?您老是这样,亏得楹丫头了解您,敬重您,不然换了旁人,指不定要有误会,还以为您有坏心呢!”
静太妃哼道:“我是死都快死了的人了,还怕这些做什么?”
却没再提白楹傅南歧以及淮南王府的事情。
“您怎么又说这些话,小心楹丫头听见了,不高兴。”这样说着,舒嬷嬷暗自松了口气,心想楹丫头,嬷嬷可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希望秦王是个靠谱的,不然,她可真是……
静太妃嘴上说着读书人心真脏,但却没再管白楹和傅南歧的事儿,她私底下让霍岑去打探了沈宴近段时日的所作所为,花了好大功夫才挖出点东西——
沈宴竟然把目光放在了江南那边的世族才子上!
白楹知道她哥哥打这些主意吗?!
静太妃啧了一声,恐怕那个傻丫头,还真以为沈宴放过她,任由她和傅南歧来往不干涉了。
不过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沈宴不是自家人,静太妃都要好好夸一夸他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了。
不愧是前几年的状元郎,深受皇帝器重。
霍澜这个乖张小子,和人家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比人气死人。
虽是这样想,但静太妃私底下还是让霍岑帮着一起看看江南那边有没有什么好人家,虽说远了一些,但那里气候养人,也没有皇城脚下这么多弯弯绕绕权势之争。
白楹这种性情,嫁个脾气温和爱护她的嫡次子就差不多了,不用当什么高门主母,她不爱管这么多事,静太妃也不舍得她劳心费神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管家婆。
只要有霍家在一日,她就能安心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