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昭贵妃想不明白。
她分明让人去给白楹一点儿教训,她怎么还能完好无损活蹦乱跳?
那群人死哪儿去了?
昭贵妃心中恼恨安国公府的办事不力,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会被傅南歧发现和蛮族私下来往的证据。
她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给白楹教训的歪心思,才导致傅南歧大刀阔斧斩去安国公府一个臂膀,给了安国公警告。
只要傅南歧拿着那点证据去御前走一趟,昭贵妃,就是下一个李氏。
单就和蛮族私购马匹这一罪名就能让安国公府死上七八个来回了好吗?!
你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国公爷购买马匹做什么?
想造反啊?!
还是跟有着血海深仇的蛮族交易。
与虎谋皮也不外如是!
昭贵妃虽然清楚,但一直没怎么担心。
谁让安国公府的倚仗是傅云祁?
皇帝最疼爱最看重的儿子,也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
或许早就有人发现了安国公私底下行为的疑点,但碍于傅云祁,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如果,坐上那个位子的不是傅云祁呢?
安国公府就会比现在的丞相府处境艰难一百倍。
墙倒众人推,不落井下石都不是那群墙头草的作风!
昭贵妃又换上凄楚的眼神,她伏在床榻边,低低哭泣,向傅云祁诉说这些年来的不易,一遍又一遍。
“只这一次,安国公府再也不敢了。”
“祁儿,你若不争气,母妃和安国公府……都要完了!”
“母妃求你了,算母妃求你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傅南歧他们逼死你外祖家啊。”
傅云祁睁着眼睛,想被人抽去了灵魂,红血丝覆盖眼球,里头液体滚动。
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嗓子里蹦出一个又一个字。
“他们,该死!”
傅云祁几乎崩溃,他无力跪倒在地,手掌撑着地面,芳年来扶他,被他用力推开。
只听见他喃喃道:“你们……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外祖家做出这种事情,他连喜欢阿楹的资格都没有啊!
傅云祁垂眸,眼眶液体不受控制滚落而下。
“你们想逼死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殿下……”芳年没料到傅云祁反应会这么激烈,她担忧地看向昭贵妃,后者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狠色。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不能退!
一步错,步步错!
她绝不允许傅南歧那个贱种爬到她头上去!
昭贵妃抽出枕下的匕首,寒光一闪,就看见锋利的刀刃抵着脖子,雪白的肌肤上隐隐冒出红线,她看着傅云祁,语气凄绝:“母妃愿意拿命……”
她对上傅云祁枯井一般的眸子,喉咙像是被一双大手掐住,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傅云祁慢慢站起来,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看着昭贵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再也没了光。
“如你所愿。”他说。
竟连母妃都不愿再喊。
昭贵妃愣着,眼泪就这样簌簌而下。
“祁儿,祁儿!”
傅云祁头也没回。
白楹没想到那几个缺心眼的黑衣人被她哥调.教了一番派到她身边来保护她的出入安全。
不过是在暗处,那几个黑衣人的轻功和藏匿本事还算不错。
这是沈宴的一番关爱,白楹不好拒绝,私底下她忧心忡忡地和傅南歧说:“安国公府看着都不太聪明的样子,找的人也有些缺心眼,你说他们跟着保护我,会不会影响到我聪明的小脑瓜啊?”
白楹很惆怅,因为她发现最近记忆力退步了。
她不把原因归咎于熬夜看话本子,而是觉得智商被传染了。
但安国公府看着不太聪明?
他们只是做事混账了些,放在正事上叫烂泥扶不上墙,做起其他勾当,可是一等一的好脑子。
当年带走白楹给她灌毒药的那家人已经被淮南王处理干净了,只是他们是棋子,还有更深的人埋在后面。
这件事淮南王府在查,傅南歧在查,国师塔也在查。
只是暂时没必要让白楹知道。
傅南歧摸了摸她“聪明的小脑瓜”,柔软的发顶让人摸着很舒服,“那我把影卫给你,他比那些人还是聪明些的。”
白楹顿时嫌弃地看他一眼,“就你这招刺杀的体质,还是自己留着吧。”
被嫌弃了。
傅南歧把她压到怀里,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嘴硬心软。”
白楹躲了躲,“你别摸,痒痒痒!”
她越是不让,傅南歧就越是要这么做。
整个人都是他的,捏下怎么了?
白楹被他弄的没脾气,她皱了皱鼻子,“好像闻到了板栗酥的香味……诶不对啊,这个季节有板栗吗?”
“……嘴馋就直说。”
白楹笑嘻嘻抱住他的脖子,亲在他脸颊:“还好你家底丰厚。”
不然像她这么爱吃糕点,肯定要吃破产。
傅南歧哼笑道:“吃就是了,养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
啊,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