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祯重重地咳嗽一声。
皇帝忙把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阴沉着脸说:“该死的乱臣贼子!五更,你接着念!我倒要看看他还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自从天降奇石开始,皇帝心里隐约就有一种预感了。
现在预感成真,他反而比刚才镇定,只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五更跪下,磕巴了两声,才拔高声音战战兢兢地继续。
“蒙先皇厚爱,遗诏命儿臣继承帝王之位。
盖因父皇驾崩突然,儿臣年幼无知,自感不及皇兄年长。恐威慑群臣,统肃朝局,力有不逮,故隐而未言,受封郡王,退让西凉。
怎料路遇截杀,幸得贵人相助方才保住性命。
为皇室安稳,百姓安康之故,儿臣十五年如一日,不曾有过一日张扬,恪守君臣之道,全天下苍生之义。
父皇示警,降下天石,儿臣犹自畏缩不前。
却不想,终究漏了行迹,引来杀身之祸!
皇兄登基十六载,时至今日,北地十年干旱,苦寒难继,饿殍遍野。南地水患,堤坝不修,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父皇警言,君不孝,天不容,尽皆应验!
是故,儿臣冒天下之大不韪,祭请父皇遗书,以正大统,告慰社稷,还黎民安居乐业,海晏河清。”
话音落下,大殿之上,噤若寒蝉。
百官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跪了一地,只有陈敏祯仍然笔直地站着,撑着虎眸,惶恐而又凶狠。
“他算什么正统,兴兵谋反的乱臣贼子而已!”
他咬牙切齿,却并没有多少底气。
兵部尚书壮着胆子出声道:“丞相大人,兵部昨日还收到战报,北边还在打战,会不会只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