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座的人纷纷停下话头,朝客席第一座次的郑当家看去。
被尊为地头蛇的郑当家手心渗出虚汗,却还是装着一脸的从容淡定,笑得高深莫测。
只见他不急不慢地捻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边吃边说:“各位稍安勿躁。来来,都尝尝桌上的茶点,这可都是四方街才有的好东西,等闲吃不到的。这么放着,真是暴殄天物了。”
“哎哟,老兄啊!”
刘当家看了一眼关着的门——虽然引他们进来后,那些佩刀侍卫就贴心地退出去了,他还是怕叫人听见,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还不知道今天过后,我这脑袋在不在脖子上,哪里吃得下呀。”
郑当家哈哈一笑,“瞧你这话说的,吓唬谁呢?”
说着,他扫视一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人,喝了一口菊花茶,面露一脸的享受。
而后,郑当家慢悠悠道:“贵人们的事,他们没开口,我这二道贩子哪敢胡说?不过么……”
“不过什么?”
“哎呀,老兄您倒是说呀。”
“郑当家,郑兄!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
有刘当家开了先河,其他人再不怕露怯,当下都追问起来。
在座没有一个无知之辈。
他们家大业大,哪怕地位卑微,不懂得朝政纷争,也至少明白一点——朝廷缺钱,非常缺钱!
而现在,全大梁最有钱的人齐聚一堂,上头的用意根本不用深究。
除了钱,他们也没有别的可以被惦记的了。
差别只在于,朝廷究竟要多少,又想怎么要。
要多少,他们踏进南陵城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正要命的就是这个“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