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赧然道:“怪我胆子小,见着当官儿的,甭管大官小官,这心里头总怯着三分呐。”
小厮听了摇了摇头,也不劝他了。
南叔看他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表情带着点不自觉的严肃,心里暗叹:还说他呢,这小厮也不比他的胆子大,那贺大人吩咐下来的事,哪件不是提着十二分小心去办的?
他是个接生郎,身上带着官衙的书契,和野路子出生的接生郎不一样,请得动他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自认也在很多官家里走动过了,那些贵气的老爷哪个不是在生产那日才能见到,能多叮嘱托付一句,都算是爱重了。
从没见过像乐安侯府这位贺大人这样的,夫郎大腹便便,他没和夫郎分房睡也就罢了,还亲力亲为地照顾。
好几个月前,就把他和另外两个接生郎请到府里来,说是怕夫郎不熟悉他们,生产的时候紧张,便让他们轮流来作陪,顺便照顾夫郎。
三个接生郎,都是经验丰富的,顶半个大夫了。
南叔听说了风声,说贺大人有意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个留下来,除了照顾夫郎产后的事宜,以后专职照顾小郎君的。
这可是长久的活计,后半生都能在侯府里养老的。
还是小郎君身边的亲近人,地位自然就高了一等,见过了侯府的富贵,谁不想争取一把?
可惜,他为人笨拙,胆子也小,不像另两个,能说笑哄夫郎开心,会讨好人。
看来,自己是抓不着这好运道了。
想到这里,南叔心里满是失落。
但很快,他就打起精神来,和小厮一起留神听着屋里的动静。
侯府给的银子足足的,不把差事办好了,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再说一句大实话,他看着那个总是带着笑面的贺大人就发憷,心有惴惴,可不敢不小心。
早朝很顺利,散得也早。
大梁的早朝是每天都有小朝会,五天一大朝,历代皇帝都不敢不勤勉,就是天齐皇帝年间,也没敢打破祖宗留下的训诫。
这一天天的,只要没有突发事件,其实一段时期里说的事情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