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罗温柔而残忍地把他按下去,将药硬生生灌完了。
白连当场就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琥珀同样喝了一大碗,她比白连要有骨气得多,喝完一抹嘴,还记得将陶器清洗得干干净净放好,这才离开去命令炎准备晚饭。被敌袭是一回事,阎加入是另一回事,可是部落还要继续生存下去,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大惊小怪跟伤春悲秋之上。
再说了,反正没有人死,只要没人死,加上不是残疾,就不算是出大事。
煮饭的时候,部落里炊烟升起,就有了些祥和村落的气氛,阎仍在煮药,不同的箩筐放入不同的药材,他的弓被放在了炕床头边,一时不慎,高温就热化开天然的鱼胶,角片啪嗒掉了下来。
这一声响不轻不重,却惊起了被抓来喝药的蓝鸟与来帮忙的华的注意,两颗人头齐齐冒出,仔细打量着弓箭。
蓝鸟是在看胶,而华在看弓。
“原来,是这个样子。”
华眨了眨眼睛,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这把在当代堪称华美的弓箭,他脑海之中的图纸跟草稿迅速联合在一块儿,变成真正的实体。只是他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阎的弓箭能做得这么恰到好处,上下如此一直,连角片都好似对折修剪的纸张一般完美无缺。
蓝鸟则是捏了捏那块滑落的鱼胶,若有所思道“好沾手,比我做的要好,要软,很软,软——”
“你的弓不要紧吗?”乌罗帮着盛药盯人,当个临时护士,瞥见那把弓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阎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鱼胶的麻烦就在这里,高温跟比较潮湿的时候很容易化开,所以要重复使用,不过这种胶也比其他要来得更好,更保护弓箭本身。这把弓我少说刷了二十多次胶,角片掉下来是因为使用时间太久,加上高温,再刷几次粘回去就好了。”
“胶——”
蓝鸟拖长了音调说“我有,熬胶。”
“你有砸吗?”
“砸……”蓝鸟茫然道,“为什么要砸?”
阎忽然吐出一口长气,他将煮好的药汁倒入碗中,凝神看向乌罗,缓缓道“我现在开始发现我可能是吃大亏了,在做一笔完全不划算的买卖。”
“现在才发现,可能太晚了。”
乌罗露出尴尬的微笑,将蠢蠢欲动的蓝鸟跟华按住,他有预感,部落的科技树大概要随着阎猛然跳上好一个层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