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旺不懂“表白”的意思,却算是抓住了该词的精髓。
七糠部落的春天当然没有那么文明,人一多争夺就会多起来,有些男人会用打架解决,可一旦女人更中意另一个战败的男人——她们同样是有话语权的,甚至更多,那么男人就得向赢家证明自己的实力,那就是狩猎,猎物会成为新的食物。
春天对繁衍的确很重要,却不意味着一直要那么做,否则等到结束基本上没有几个站得起来走路的,狩猎同样是春天聚会的一部分,彰显武力跟男性魅力。
“那叫下聘。”乌罗难以压抑自己吐槽的洪荒之力,最终欲言又止,忍不住捏了捏阎小旺肉呼呼的小脸蛋,“不过说起来,要是别人不在意我还能理解,你怎么也这么希望我跟你爸爸在一起,你小子到底懂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阎小旺讲话漏风,嘶嘶抽气“在一起,不奏是,阮们这样纸咩?我本来,奏不懂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哼,你小子想得也太浅了,不过对你来讲的确有好处,你要是有个男后妈,起码不用担心新后妈生了孩子给你难受,虽然你爸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但是男人这种生物很难讲,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加上你妈显然不是初恋,以后要分家产都不一定有情分讲。”
乌罗沉溺于八点档无法自拔,沉吟片刻道,“就拿我个人来讲,我都很难说会不会更在意自己有血缘的儿子,糟了,这么一想,现在看起来我不光是房子出事,连香火都没可能,真是绝户,说不准以后还要靠你这个继子。”
绝户这两个字由别人来讲是恶毒,由自己来讲倒还算轻松。
不过这段话太长,阎小旺完全听不明白,就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问道“你说得慢一点。”
“你听不懂的话,说慢了有什么用。”乌罗没好气道,“得了,干你的活去吧,晚上还等着吃炎的黑暗甜点呢。”
有些果子滚进汤里会变得好吃,有些则会泛酸,腐烂的果实加热后熬煮有不少会变成胶状物,这些是炎在做饭时发现的。堆积的食物越多,果子之间互相催熟,不少就腐烂得越快,一大批果子熟透了,炎不舍得浪费,就用水调和,试图加入甜味的蜂蜜来中和这种加热后的酸味。
味道不能说不错,不过比烂熟后的甜腻要缓和得多,加上对蜂蜜的量需求不大,炎就开始在这方面开始琢磨。
之前刚做出了蜂蜜裹梅——是一种很小的紫色果实,吃起来非常酸,酸到人能飙泪的那种程度,外形像是长成黑葡萄色的蓝莓,口味却如同秀逗跟尖叫糖刚入口的那一瞬间。
非常开胃,同样吃起来感觉上就很伤胃,味酸涩,主治月经不调。
乌罗会知道这种梅子功效的原因是因为炎她们采回来的时候就颇为坦荡地说了这是药。
而炎会天才地想出蜂蜜裹梅,也是因为实在酸到牙都发冷的地步,她才想沾沾蜂蜜,自从习惯喝热水之后,她什么都想弄成热的,于是晶莹剔透的蜜糖梅就此诞生。
在乌罗品尝过的无数试验品里,只有蜜糖梅还算得上是一种零嘴,其他不能说是失败,只能说是生存必须的食物。
不过阎小旺很捧场,从他眼睛一下子亮得像是车子前大灯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嘴刁的乌罗而言零食是有个档次的东西,可是对小孩子而言,这个世界的食物还是太少了,而具有如同炎这样创造性的厨师同样不多。
“哎,要是你爸爸是个女人,我估计见面第一眼就立刻屈从了。”乌罗皱着眉头捏了捏阎小旺的脸颊,唉声叹气,忍不住流泪满面道,“哪像现在,试图掌握一点主动权都得被咬上好几口,我跟你爸交往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