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邵泽雨喘了一口气,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打火机和吐烟的声音,才方镇定了些,开口带着颤音道:“雷先生,对不起。”
雷焱又用力吸了一口烟,把旁边的椅子踹到高奇身边,高奇接过椅子坐下,他把手机开了扩音。
“对不起就免了。”雷焱声音冰冷,但他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了,毕竟他还要从邵泽雨这里了解真相,他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烟雾望着窗外的楚晗,声音里带着隐忍:“现在,小雨当年被绑架的事情,我要你把知道的清楚。”
“好。”邵泽雨靠坐在病床上,他刚被石毅杰喂了点饭,现在这间VIP病房里只剩下他和石毅杰,此刻,石毅杰就坐在他的病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看着他,似乎在给他加油打气,几天前,他勾引过石毅杰,现在,他要在这个和自己差点上了床的男人面前,抛开他最肮脏的过往,不知道他听完,会做何感想。
邵泽雨似笑非笑的咧了下嘴角,抽走被石毅杰握在手心的左手,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目光对着窗外一片白眼神却是幽深黑暗,开始了他的诉说:“(二零)九一年,在深秋的一个雨天我被人绑架到雄畧山上,那年,我七岁半。”
雷焱吸了口烟,重重吐了口烟雾。
“当时我小爸爸已经去世,邵章程瞧不上我这个身为双儿的儿子,早就在外面和别人生了儿子,那时候我的外公刘允晔听到了这些流言但苦苦抓不住他的把柄,只好逼着邵章程把他在公司的股权转到我名下,你知道,现在的邵氏公司本就是我外公的基业,而我,就是在这个当口上被人绑架的。”邵泽雨开始说这段话时,绷紧的手指慢慢放松了,语气也平缓下来,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那般坦然,其实是这件事已经压在他心里太深太深,一开口便是历历清晰的画面:“面对绑匪要求的高额赎金,可能造成公司倒闭的高额赎金,邵章程一再压低我的赎金,最后价格谈不拢,邵章程就说要报警,以至于激怒了绑匪头子,对方彻底断了这档生意,要将我撕票。”
雷焱目光从楚晗身上拉回,望了手机荧屏上发亮的邵泽雨的名字,蹙拢了眉。
“所幸,不,不能说所幸,呵~”邵泽雨抬头看着石毅杰,笑了笑,低下头时,眸子瞬间变得涣散了:“那个绑匪头子有点特殊癖好,就是玩小孩,我被他在撕票的前一刻改为强.奸了,一次,大概是没玩过瘾,所以那人玩过之后没杀我。”
雷焱攥紧手机,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可怕,难道莫雨也……
不,不会的,他要楚晗的时候,能感觉到楚晗应该是第一次,可是,除了这个,楚晗会不会被……
“我被当成那人的娈童的第三日,莫雨被绑来了。”邵泽雨再次开口,坐在床边的双眼赤红的石毅杰才压制住怒意,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床边伸手把邵泽雨紧紧抱进怀里,邵泽雨用力推石毅杰却被石毅杰抱的更紧了,最终他用力咬唇,咬出了鲜血,才和着唇上的血腥味继续道:“莫雨被绑到匪窝时,耳朵后脖子上都是鲜血,模样吓人。”
“什么!”雷焱一惊,莫雨当时被绑走并未受伤,怎么会满头鲜血的被绑到山上。
“我是在莫雨被绑架的当晚,偷听到那伙绑匪说正主没绑到,莫雨是误绑的,因为他在路上挣扎时被其中一个绑匪拿着刀威胁时误伤了脑袋,伤口位置和现在的楚晗十分吻合。”邵泽雨尽职尽责的解释完,继续道:“听那些绑匪的意思,看莫雨穿着怀疑莫雨也是哪家的大少爷,就打电话给他们没绑到的正主父母要了赎金,并且,他们打算干完这票拿到赎金就偷渡去一个小国家,除了莫雨,他们还在同一天绑架了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我们三个当晚被关到一块,一个只能从木门缝里透点光的土房子。”
雷焱鼻子一酸,目光又落在窗外玩雪的楚晗身上,眸底闪着常人看不见的泪光。
“因为那伙人打算拿了赎金就偷渡,所以他们即便得到赎金,也没打算冒着危险把我们三个送回去,何况我的情况就不说了,莫雨头上又伤的不轻,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们在莫雨和那个小男孩来之后的第二天,就在我们面前摘了面罩以真面目示人了。”邵泽雨道:“莫雨被带去的当晚就发烧了,我给他喂了水,包扎了头,抱着他睡了一夜,但他情况仍有些糟糕,第二天……”
邵泽雨顿了顿,才道:“第二天,我被绑匪头子带出去后,藏了些消炎药给莫雨吃,莫雨在当天下午清醒后送了我两个棒棒糖,说是焱哥哥送给他的,我想就是你吧。”
雷焱眯了眯眼睛,重重吸了口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