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升官了?这不还是知县么?”童冉苦笑。
高卓道:“下官后来找了两个靠得住的工人去打听过,他们村里的与外界联系少,其实也不懂得如何看您升官了没,只道您是皇上宣进京的,必然拿了许多好处。而且县里都说,是您的路修得好,所以皇上才宣您进京,这些个刁民便觉得他们把土地让出来功劳也大得很,要多拿些好处才行。”
这可真是……强词夺理。
“现在他们占着地方不肯让,咱们的路便修不过去。此外,其他人家虽然没说话,但都拖延着不搬,大人您若是真应下他们的要求,怕是以后其他几户也要狮子大开口了。”高卓提醒。
“我当然不会应下。”童冉摸摸小老虎的毛脑袋,“你把县里最高最壮的衙役都叫来,我们去会会这户姓倪的人家。”
“是。”高卓应声,立刻去办了。
草菇乡第三村,倪家院子里人声鼎沸,二十几口人进进出出,声势浩大。
倪家当家的是倪老汉,他老伴倪婆婆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儿女各自成家后总共生了五个孙子辈,此刻也全在家里。
倪婆婆早上起来便催着回娘家的女儿去晾衣服,又指使儿媳去劈柴挑水:“快快快,动作快一点,你大表姑今天也要带她两个孙子过来,一会儿东西不够吃了。”
“阿娘,你怎么还叫亲戚来呀,几个叔伯舅舅家里的就够闹腾的了,再下去,家里米面都要吃完了!”倪家姑娘道。
“你懂什么?县里头叫咱们搬家,那补偿费都是按人头算的,大人五十两,小孩三十两呐!我叫多多的人过来,补偿费不就可以多拿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米面能吃掉多少,银子才是真真儿的!”倪婆婆道。
“咱户口上就你和阿耶还有大哥一家,县里头一查就知道了。”倪家姑娘道。
倪婆婆一点她脑袋:“笨呐,他知道又如何?我们就是摆明了敲他县太爷又如何?他因着我们而修了皇帝都赞赏的路,我们要点钱怎么了?不给的话就不搬,看他那路还怎么修!”
倪家姑娘道:“他要是来硬的怎么办?”
倪婆婆一伸脖子,道:“那就来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就算是当官的也不能乱杀人。要是真闹出人命来,我一条命能换几百两银子,那也是我们赚了。”
“喂,这里是不是姓倪的?”话音未落,两个佩刀的大汉出现在院门口,其中一个道。
倪婆婆把她姑娘往身后一挡:“你们是谁?”
门外的大汉道:“咱们是县衙里的,把门打开,县令爷来了。”